他站在摩天大楼的天台之上,脚下无眠的城市处处灯火通明,可以看到那夜『色』中的霓虹朵朵,染红了道路旁井盖中喷出的浓密热气。
这是一个初春的夜晚,繁华的都市四处雾霾弥漫,稍显冷冽的风中,能嗅到工业废气和废水的味道。
眼中看到的,是由财富、声望、权势堆积而成的灯红酒绿,纸醉金『迷』。
可是在那更加遥远的黑暗之处,在目力难及的地方——也许是堆积着垃圾桶的昏暗小巷里,也许是躲藏着流浪汉的下水道,也许是黑帮聚集的立交桥下。
那些胡『乱』丢弃的枪支和尸体,那些黑暗中的怪笑和尖叫,那些黑『色』的干涸血迹无时无刻不告诉来到这里的人,这座城市光鲜的外表下,隐藏着无边的罪恶和疯狂,任何轻视它的人,都会被无情地吞没。
这是哪里?也许只需要静静聆听市民的描述,就有人能够猜到。
这座城市的居民,喜欢用他们熟悉的恶棍名字,来形容这座城市。
有人说它像杀手鳄,因为它总是在黑暗中,猛地把人吞没,连骨头渣滓都不剩一点,也许只冒出一个水花或者气泡,但是没人会在意。
有人说它像双面人,因为它的无情选择,不管是正义与邪恶,还是秩序与混『乱』,无时无刻不在疯狂地轮转,命运就像硬币一样,不断被抛起,又不断落下,让人身不由己。
有人说它像稻草人,因为不管之前做着什么样的美梦,它都会突然变成噩梦,并且挖掘出人最深的恐惧,直到让人发狂,把人『逼』疯,最后留着口水,徘徊在街头巷尾。
有人说它像小丑,因为这座城市,它根本就是疯的!哈哈,哈,哈哈哈哈!
当然,有很大的可能『性』,这个市民下一刻就会暴起,把铅笔或者叉子『插』进外来者的眼珠里,然后睁着懵懂的大眼睛,伸长脖子好奇地询问抽搐的尸体。
“为什么这么严肃?”
作为一个异界来客,他不用问任何一个居民,只要抬起头,看着夜『色』中明亮的光柱在云层留下蝙蝠状的光斑,他就知道了自己在哪。
“哥谭”
他喃喃地说。
在下一刻,突如其来的豪雨淹没了他的身影。
带着淡淡酸味的灰『色』雨水,遮蔽了之前看到听到的一切,掩盖了所有的罪恶,只能听见哗哗的响声,感受到发自内心的寒冷。
但这寒冷并不是来自雨水,他全副武装,无论是头部还是身体,都被精良的金属盔甲所遮罩。
全覆盖式的面具头盔,脖颈以下的全身都包裹着细密的锁甲,胸口、肩膀、四肢更是又套上了另一层铠甲一样的护肩,这一切都在告诉他,此时此刻,他不再是一个普通人了。
他本是一个普通人,过着不值一提的朴素生活,在另一个地球上,他只是庞大国家十数亿人中的一员,单身,有烟瘾,天天熬夜,眼袋肿胀。
他的作息时间和常人完全相反,白天大家工作时,他在呼呼大睡,晚上别人都搂着老婆或女朋友睡觉时,他却打着手电筒在单位巡逻,黑白颠倒的单调生活使得他年纪轻轻就无比麻木,然而获得的薪水却相当微薄。
身为孤儿,他没有接受过完整的教育,义务教育结束后就没钱再去读书了。
初中毕业瞎混了几年,发现古『惑』仔根本不是电影里那样,现在的人,根本没有义气之说,他想要一份正当的工作。
他洗过盘子,卖过保险,送过快递,然而都是临时工『性』质,生意淡季就会失业。
好在后来经过出租房隔壁好心的邻居大妈介绍,才在某一家钢铁企业晚上给人看库房,虽然工资不多,可是据说多混几年能混个编制,成为正式职工。
虽然他搞不清楚编制到底有啥用,可是看大妈平时和他闲聊中那么推崇,应该是个好东西吧?
说是夜间库管,其实就是夜班库房保安,他不是那种又高又壮、一看就有威慑力的那种人,但他胜在年轻,还算有些血气之勇。
当年还当古『惑』仔时,十四五岁,跟着三十多岁的大哥去罩场子,打群架,他一对一基本就没输过。
至于一打二嘛你听没听说过双拳不敌四手?
其实他不担心遇到小偷,大妈说只要能抓到一个,她再找人给说说,这就是立功表现,编制就稳了。
他知道大妈的女儿喜欢他,大妈这也是拿他当女婿看,平时吃饭也叫他一起,有时间了还帮他打扫一下出租屋,完全都是当一家人在过日子。
可是小妹妹才十三岁,就算他曾经当过古『惑』仔也是懂法的啊!
还有这年头哪还有人来偷炼钢厂,早就不是偷井盖的年代,钢铁不值钱了。
近几年,国内钢铁市场趋于饱和,到处都是去产能的呼声,每家钢铁企业的产品都是大甩卖,只有卖给非洲国家才能挣到钱,这都是单位里的老师傅告诉他的。
“过程呢?我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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