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机结果,公平正义。”帕布尔总统皱着眉头,盯着他的眼睛,说道:“在我决定特赦你之前,邰夫人要杀你,利家家主要杀你,就连最高法院的两位大法官都表示了反对,你认为那个时候联邦的公平正义在哪里?”
“总统先生您是联邦最出色的雄辩家,我没有奢望能够说服你什么,我只是希望能够说服我自己。”略一停顿后,许乐说道:“今天晚上我已经说了太多的话,甚至比平时一个月加起来说的还要多一些,就先聊到这里。”
虽然说就聊到这里,但他偏又拧着眉头继续开口,望着透明墙后面的人们感慨道:“我本来准备结婚了,但看样子短时间内是结不成了,也有可能一辈子也没法结了,真的有点失落。”
他望着李在道,问道:“你父亲会怎么看?你儿子如果会怎么看?”
他带着一丝很复杂的情绪,望着帕布尔总统问道:“你究竟知道乔治卡林是谁吗?”
“这很容易让人联想起监狱里的会面室。”他轻轻拍打面前透明的墙体,说道:“只是我暂时无法确定,究竟我是囚犯,还是你们。”
最后许乐说道:“现在你们可以开枪了。”
……
……
官邸机要室的绝密电话响了起来,帕布尔总统拿起话筒,沉默安静地听着,隐约能够听到第二序列之类的词汇,看来这个电话应该来自宪章局。
挂断电话之后,帕布尔总统安静看着许乐很长时间,忽然开口说道:“我本来就没有想过要处决你……联邦政斧会以逃犯的名义逮捕你,并且进行审判。”
“当年宪章局和西林军区在达西林的逮捕行动,一直没有被停止,而且你应该没有忘记关于你的通缉令,因为元帅大人出面,我还没有来得及发出正式的特赦令。”
……
……
随着无声的命令,总统官邸二楼走廊里沉默紧张待命很长时间的特种精锐军人们开始行动,用最短的时间撞破两扇早已被列为文物的木门。
轰的一声!军人们端着大火力枪械高速冲入,指头紧张地抵着温烫的扳机,黑洞洞的枪口没有一瞬间离开许乐的身体。
而在这个过程中,许乐出奇的冷静,没有做出任何抵抗或试图抵抗的动作。因为他知道,只要自己有任何动作会引起这些士兵的怀疑,他们绝对会毫不犹豫地射出枪械里的子弹,或许……
透明墙后那些人就等着他的反抗,因为联邦政斧需要一个枪毙他的理由,那么他就不能给对方理由。
许乐沉默地举起双手,任由这些精锐的特种兵冲到身前,扭过臂膀,系上超强度腕式固定器,脚踝处被合上沉重的金属定位阀,然后像S3的特产粽子那样被层层绑缚在一个特制的金属架上。
金属架一横一竖,就像是一个十字,冰冷而粗壮的直架紧紧抵着他的脊椎骨,因为特种兵粗暴的紧缚动作,后背与金属架接触的部位传来生冷的疼痛,却成功地令他的姿式显得更加的挺拔,下颌仰的更高。
经过两次最谨慎的确认,确认束缚架和手腕上的超强度固定器以及脚上沉重的金属定位阀,足以让一个真正的史前怪兽也无法移动分毫,这些来自首都警备区卫一师的精锐特种兵们终于松了口气,官邸书房中那种诡异而紧张的氛围也终于淡了些许。
联邦军队是一个尊重强者的地方,这些年所有的军人都清楚,部队青年一代真正的最强者是许乐和李封,尤其是在许乐突袭帝国然后平安归来之后,他在部队里的名声更是无比响亮,这些平曰里无比骄傲自认的精锐特种兵,在许乐的面前却没有什么骄傲自信,他们满怀警惕甚至是敬畏,紧张担心着,如果他真的暴起反抗,要死多少这个房间才会真正的安静下来。
整个过程中,许乐没有反抗甚至没有任何主动的动作,然而紧张的特种兵们没有做战却像经历了一场最艰难的战斗,表情勉强保持平静的他们,作战服里早已是湿漉一片。
在被推出书房那扇破损严重的门之前,被紧紧束缚在十字金属架上的许乐眯着眼睛,余光望着桌上那杯茉莉花茶,向透明墙那边问道:“这杯茶有没有毒?”
前夜从张小萌处得知了施清海出事的细节后,他就再也没有喝过一滴不是自己处理过的液体,所以这杯茉莉花茶,他一口都没有喝,此刻只是很奇地想知道总统先生的答案。
帕布尔总统皱了皱眉头,宁静深远的眼睛里流露出淡淡疲惫及失望,并没有回答他的这个问题。
因为他的沉默,许乐微眯着的眼睛里也流露出淡淡的疲惫和失望。
……
……
书桌上的高权限通话系统内,一直不间断地传出情报回报:许乐已经被押出了走廊,已经走到了楼下,已经进入了草坪,已经被押进了经过改装后的特殊装甲车,然后被移交给驻扎在广场西侧的铁七师。
总统官邸书房和机要室间那堵透明墙已经收回建筑结构之中,帕布尔总统,李在道和杜少卿沉默听着书桌上传来的声音,片刻后李在道抬起头来,平静地看着总统先生那张黝黑而疲惫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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