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向地上那具面带微笑的尸体,不由得浑身发冷。
这个人的出现仅仅是为了传信,她出手看似凶猛,却完全没有伤到我和叶寻任意一人的本事,但是让她传信的人也又不想因为她暴『露』任何信息,所以她被当做了弃子。
甚至她本人也知道这点,仍旧义无反顾地充当了这个角『色』,连死都带着微笑。她觉得能为了主公而死是莫大的幸福和荣耀?
我从出道以来,看到过很多能一言决定属下生死的人,司若、李冰凝,刑殿、魔门都是如此,可是他们却没有一个人能让属下死得如此欣慰,如此安详。我这一次的对手却做到了。
我一直在找的那个对手终于开始渐渐浮出水面,可他仅仅小『露』一手,就足以让我叹为观止。
“叶寻……”我刚刚喊了一声就发觉不对。叶寻怎么一直都没走过来?
我猛然回头之间,却看见叶寻手拄着血眸站在原地向我微微摇了摇头。他是在告诉我自己没事儿,还是不让我『乱』动?
我一个箭步冲到叶寻身边时,却看见他左脚下面渗出了一片血迹。
“你怎么了?把脚抬起来。”我赶紧蹲下身去抓住了叶寻的脚腕,把他的脚掌抬了起来。
叶寻脚下扎进了一颗三角形的钉子,殷殷鲜血正顺着叶寻的鞋底向外渗出。
“你忍着点。”我用匕首别住钉子边缘猛力向外一挑,长钉顿时带着血迹飞出半米开外,叶寻的脚掌上也跟着喷出一道血箭。
我被叶寻脚上喷出的黑血吓了一跳:“你赶快坐下,我给你……”
叶寻面无表情道:“你别打算亲我的脚,我已经把毒血『逼』出去了。”
我被叶寻气得半死:“你身上的毒解开了?”
“没有。”叶寻摇头道,“我只是控制住了毒『性』而已,我中的毒应该跟李冰凝一样。”
我站起身来往叶寻侧面走了几步,果然在地上发现了几枚藏好的三角钉。我在看见地上暗器的一刻,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又被对方算计了。
我这才想起来龙梅逃跑的方向不对。
对方比叶寻更熟悉九宫阵,他早就知道我和叶寻的位置,甚至有可能比我们提前一步进了九宫阵。他没在阵中埋伏我和叶寻,而是跟在我们附近,我和叶寻的一举一动全都落在了他眼里。
附近藏着一个高手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他能推算出我们下一步的打算。
我想抓龙梅,他先我们一步把龙梅引到了别处。我记得当时龙梅是面向金蝉蛊聚集的方向。人在慌不择路的时候,第一个选择的会是本能地往危险相反的方向逃走,可是龙梅却是侧向『插』入了阵法,这就方便了我和叶寻追击她。
那个人在杀掉龙梅之后马上返回了李冰凝的位置,带走了李冰凝和大耳,并且从容布局,伤了叶寻。
他算到我和叶寻在那个死人突然出手之后肯定会有人向左右某个方向闪躲,留下一人跟对方较量,躲开的那个人必然会踩中他事先埋下的毒钉。他的目的就是先伤我们一人,让我们不得不往他预定好的方向走,否则,我们没人能解开身上的剧毒。
我走到叶寻身边道:“我要动暗子。咱们两个都戴上金狼面具,从现在开始,只用面具交流,你听我的。”
叶寻拿出金狼面具扣在了脸上。我戴上面具的一刻,眼中蓦然闪出了阵阵血光。仅仅片刻之后,我就听见远处传来一声枪响,两颗绿『色』的信号弹从九宫封魔阵的一角冲天而起,凛冽杀声也随之而来。
“开始了!”我背起叶寻撒腿跑向封魔阵时,叶寻飞快地给我传音道:“你跑的是死路。那边转进去就是『迷』阵,说不定会把我们给转到哪儿去。”
“去的就是死路!”我蓦然睁开双眼之间,“洞若观火”也随之启动。
那里果然跟我想的一样,『迷』阵的方向里没有蛊虫。
我跟着叶寻追踪龙梅时,曾经两次悄悄运起“洞若观火”观察四周,我发现叶寻领我走过的地方,多多少少都有一些蛊虫隐匿的气息,他不走的地方却没有蛊虫。
如果我推断的没错,在很早以前,就有人把九宫封魔阵的生路全都变成了死路。
苗疆人虽然淳朴,但并不是傻瓜,当初有人利用他们建筑了九宫封魔阵,那么他们为什么不能反过来利用对方给苗疆之秘加上一道屏障?
九宫封魔阵可以阻止苗疆蛊师进入大阵核心,但是苗疆蛊师在所有生路上安放凶蛊,大阵就会反过来变成那些阵法师的葬身之地——他们不懂蛊毒,想要从原路出阵,就会撞上十大凶蛊,有死无生;不按阵法去走,他自己也会被活活困死在阵里。他们一死,九宫封魔阵就成了只有苗疆蛊师能够自由进出的地方。那些道门高手一切的努力都是在为苗疆提供方便罢了。
我敢往『迷』阵中间去闯,不光是为了死中求活,也是为了验证一件事情,那就是,当年被困死在阵中的道门高手有没有留下什么后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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