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诏,
今有国人公输越制千里镜,襄助大军,以抗山东诸国联军。
依律,今赐尔簪枭爵位!
望尔再接再厉,不负王恩!”
“公输越谢王上恩赐,大秦万年!王上万年!”
少府监中,刚刚还在忙活的公输越下一刻就接到了这个惊天喜讯。喜的他当即撅起屁股,诚惶诚恐的向传召的天使跪拜谢恩。
簪枭爵位啊,还是王上亲自赐下的,这是何等的荣耀!这下,他回去之后倒要看看,还有哪个不长眼的敢瞧不起他!
玉芙宫中,乔松也从半夏的口中听闻了父王赐下爵位的事情。
“哼!照奴婢看来,那千里镜完全是公子的功劳,那姓公输的胖子,不过是所做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哪当的起王上亲赐爵位!”
正在给乔松捏肩膀的南星听到这消息,很是不满的嘟囔了起来。
昨天没去上课,结果母亲知道之后,罚乔松站立两个时辰,也不管乔松年幼。这两个时辰下来,乔松的身体都快和任老太爷相媲美了,是一点儿都不想动弹。
南星这小丫头专门和太医学过,所以有一手按摩的好本领,乔松很是喜欢。
然而,她这话却让乔松不禁微微皱了下眉头。
“放肆!”
尚未等乔松开口,主管乔松身边女官的半夏便厉声呵斥了起来。
“半夏姐姐,我……”
“奴婢失礼,还请公子恕罪。”半夏先是向乔松请罪,见他没有反应,于是便起身看向了呆愣在那里不知所措的南星,脸色顿时冷峻无比,往日里那温婉的言辞此时却化作冰冷的刀锋:“还不予我住嘴!
公子心地仁善,一向对你我这等下人不忍苛责,宽容以待。
可我看这宽容竟是让你忘了何为本分……一介奴仆,哪儿来的胆子置喙王上旨意!
况且,莫说公输先生已得王上赐下爵位,就代表其于国朝有功。便是一介白身,那也是出自公输家的士子,何时轮到你一目不识丁的卑贱之人如此出言不逊了!”
一番话吓得南星脸都白了,慌忙的跪在地上,向乔松请罪。
“公子恕罪,奴婢绝无此意。奴婢只是,只是为公子感到不平!”
乔松挑了挑眉毛,没有说话。
“还在狡辩!”眼前的半夏见此,更是怒不可遏,向乔松欠身一礼:“公子,奴婢职责所在,失礼之处,稍候再请公子惩罚。”
南星紧紧地盯着乔松,眼睛里水汪汪的满是祈求。
乔松无奈,紧闭起了眼睛没去看。
半夏起身冷冷的盯着南星:“还不跟上!”
南星仿佛知道迎接自己的会是什么,不禁身子一软,整个人都瘫倒在了地上,浑身抖若筛糠,一张漂亮的脸蛋此刻苍白如雪,不见一点儿血色。
半夏见此,眼中闪过了一些恨铁不成钢的恼怒,随后唤来了两个健妇生生将其拖了出去。
待到殿内再无他人,乔松无奈的摇了摇头,今日挨些打长长记性,总比来日因为这张嘴丢了性命要强。
至于南星所说千里镜的设计图出自于他一事,乔松也不过是付之一笑罢了。作为一个上位者,要学会主动把功劳分给手下,而不是和手下抢功劳。
设计图固然出自他手,可他不说,真就能瞒得住父王吗?
恐怕未必!
这段时日蓝田大营不断送来的记录就可以看出,他那书架上的东西,恐怕早就被父王的人翻了不知道多少遍了。要不然,父王每日布置的课业也不会那么巧,刚好就是他前一日没有说完的东西。
如今他的书架,早就成了父子俩无言的默契。
那么话说回来,他要是真将千里镜设计图的事呈上去有什么用吗?他如今已经贵为秦国公子,这点儿微末功劳不仅对他毫无用处,反而会徒惹人笑,被人耻笑心胸狭隘,目光短浅。
还不如将其全部送给公输越,赢得此人的忠心,而父王也不会忘记他的功劳。
如此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呢?
唉,晚间还得去安慰一下南星那个丫头,开导一番。
毕竟,南星是自己的贴身侍女,若是真生出了什么怨恨,一不小心可是会要命的。
“启禀公子,公输先生前来谢恩。”这时,一个内侍步入殿中,小心翼翼的开口道。
瞧,这收获不就来了!
乔松嘴角微微一扬:“传进来吧。”
“奴婢遵命!”
……
曲沃在春秋时期,是晋国的封地。后来,赵魏韩三家分晋,这曲沃便落到了魏国手里。去年,蒙骜领兵攻魏,包括曲沃在内的大片国土便落入了大秦手中。
然而,毕竟是新占领之地,人心难测。
故此,当五国联军一路西向,这些被秦国新占领的地方便毫无抵抗的臣服在了五国的旗帜下。
而这曲沃因为其特殊的地理位置足够大军展开,便顺理成章的成了联军的会盟之地。
此时的联军营帐之内……
“哈哈哈哈……”
伴随着一阵豪迈的笑声,空旷的军帐内走进来了几个人。为首的却是一个满头银发,却连发梢都梳理的一丝不苟的老者。他穿着楚国特有的服饰,其上的纹路表明着他的身份——楚令尹春申君黄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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