沛县通往彭城的路上,一队彭城吏员押着身戴枷锁的萧何行走着。
看着周围的家人,萧何心里不禁泛起了一些苦笑,没想到转眼之间他们就成了阶下囚。家中仆役被杀了个干净,只剩下他和母亲,父亲那里估计也是凶多吉少。
“走,快走!”
一个吏员或许是不耐烦了,手中鞭子就扬了起来,往萧何的母亲身上抽去。
萧何大吃一惊,拼起力气挣脱了身旁的吏员,踉跄两步冲到了母亲身后,替她挨了这一鞭子。
这一鞭子顿时抽的萧何皮开肉绽,额头上冷汗淋漓。
“嗯?”那吏员见状顿时大怒:“你还敢跑!”
说着,便扬起鞭子,接连不断的朝着萧何身上抽去。
“我让你跑!”
“没骨气的懦夫,竟然敢给秦人做事!”
这吏员越说越怒,手里的鞭子抽的更加用力了。周围的其他吏员见此没有阻拦的意思,反而大笑着看起了热闹。
“儿啊!”萧母忍不住嚎啕大哭,想要往儿子身上扑,但却被那些吏员死死的拉住。
她一个妇道人家,根本就不理解怎么昨日他们还是官宦之家,这转眼间就沦为了阶下囚。如今,眼看着是活不成了。
“无君无父……”
嗖……
噗嗤……
这一鞭子还没抽下去,一支箭矢便自远处而来,瞬间便射穿了其脑袋。
周围的人大惊失色,纷纷将手伸向了腰间的剑。萧何虽然浑身疼痛难耐,但反应非常快,三两步冲上了母亲。由于此时还戴着枷锁,不便行动,他便一头撞在了母亲身上,将母亲撞倒在了地上:“阿母,莫要起身!”
咻咻……
一支支箭矢带着尖锐的啸声洞穿那些吏员的身体,眨眼间便将这些人射成了刺猬。
紧跟着,便听到一阵马蹄声响起,十几道身影呼啸而至。为首的一人从马上跳了下来,高声呼喊道:“沛县萧先生何在?”
“我在这儿!”萧何一脸狼狈的从地上想要爬起来,但枷锁实在是太重了,根本就起不来。
那人连忙过去搀扶将其扶了起来。
“尔等是什么人?”
“公子命我等营救先生,先生受苦了。”来人解释道。
公子?
萧何心中顿时一松,却因背上的伤脑袋一歪晕了过去,吓得前来营救的人手忙脚乱。
……
砀山之中,乔松在临时营地中,和曹参,周勃两人商议着接下来的撤退距离。虽然他们进入了砀山,可山外楚军还在搜捕,贸然离开很有可能撞入楚军扎的口袋之中。
“彭城周边,你们最是熟悉,可有什么好办法避开楚军的锋芒?”
“公子,彭城乃是齐楚边境重镇。此时,山外俱是大军搜捕,我们想要突破不容易。不如北上入齐如何?只要到达齐国境内,想必想要离开,就不难了。”
曹参的话让周勃频频点头,他也是这个意思。
乔松沉吟着,没有回答。
就在这个时候,帐外突然传来了一阵混乱的声音。乔松皱了皱眉。
周勃道了声告罪,起身跑出帐外看看怎么回事儿。出了大帐,才看到是几个杀手带着一老一少两人回来了。询问了一番,才知道是什么萧先生。
于是,周勃进入帐篷向乔松禀报了一声。
乔松连忙出帐篷查看,才知道萧何已经昏迷了过去。于是便命人去请自己老师前来给其治疗。好在萧何只是皮外伤,只是惊惧优思,以至于急火攻心昏了过去。
命人照料好萧何,乔松再度离开。直到约莫两个多时辰之后,萧何才恍惚的睁开了眼睛。看到头顶的大帐,方才意识到自己安全了。
没多久,乔松听人说他醒来了,便赶忙过来看望。
“萧先生!”还没进帐,乔松就喊了起来。
萧何此时正趴在榻上,显然背上的伤让他不太好受。但见到乔松,还是感动莫名。本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了,没想到公子还记着他。
“公子……”
“唉唉唉,莫起来,莫起来!”乔松连忙阻拦,快步走到了萧何跟前。也不嫌地上脏,随手拉来了一张草席坐了下来:“因在下之故,让先生受苦了。”
“公子言重,在下既然已决心投效,便自然该尽忠职守。”
“先生如此待我,让乔松甚是感动。”
能得萧何此人,便是此行最大的收获之一了。只可惜,他派人去彭城寻找萧何父亲的下落,最终只得到了一个噩耗。
一时间,乔松都不知道该如何向萧何交代。
两人寒暄了一阵,得知乔松此时还在砀山之中。萧何脸色微变:“公子,何不速速撤离?”
乔松面露难色,迟疑了许久,才开口道:“先生有所不知。”
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既然萧何已经投效,那么他就没有怀疑的。于是,乔松便将泗水豫州鼎一事娓娓道来。
萧何吃惊地瞪大了眼睛,万万想不到,这场博弈的背后竟然还有这样的原因。
“公子,那如今这豫州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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