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老者,冒顿收敛起了脸上的阴沉,向对方行了个抚胸礼:“苏木和大师,让您见笑了。”
被称作苏木和的老者深深的看着眼前年轻的匈奴王子,用沙哑的声音说道:“一个草原上的神箭手,在开弓拉箭的时候,往往要保持沉着和冷静。只有这样,他的目光才能穿越一层又一层的迷雾,看清楚自己的目标。”
“受教了。”
“草原上的风告诉我,这几天有些不怎么太平。”苏木和微微点头,留下一句话便离去了。
冒顿心中一紧,匈奴部落中的两大高手,一个是常年居住在王庭后方的圣山中的大祭司,一位便是这位箭术惊人苏木和大师。
父汗曾经告诉过他,这两人的实力已经达到了鬼神莫测的程度。而他们的直觉,往往是非常准确的。
冒顿曾亲身经历过一次,那个时候他才五岁,是大祭司向部落里发出警告,让部落进行迁徙。而就在他们迁徙的第二天,一场大雪崩便摧毁了部落曾经生存的草场。
如今,苏木和大师给出警告,莫非草原上又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
想到这里,冒顿神色微变,匆匆向着王庭守备军大营而去。
……
由于乔松近些年针对草原的策略一定程度上阻碍了匈奴的崛起,因此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匈奴王庭头曼城,此时还只是一个雏形。
围绕着这座石头城,外围是大片大片的依附于王庭的牧民,他们直属于挛鞮氏的部落。
身为王庭的子民,这些牧民天生就占有着最肥美的牧场,最惬意的环境。
因此,当黑色的大秦旗帜出现在草原上的时候,这些牧民起初并不以为然,他们并不认识那面旗,还以为是大可汗的军队。
当秦军提着长枪和宝剑,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朝他们冲来的时候,终于有人发觉不对劲儿了,惊慌失措的四散奔逃。
然而,人如何能跑的过马匹?
冲锋在前的大秦铁骑没有任何迟疑,握紧了手中的长枪,一瞬间便将躲闪不及的牧民高高的挑起。
“啊~~”
“救命!救命!”
“快逃啊!”
头曼城最外围的部落顷刻间就陷入了血与火的乱象之中,无数的人哭着,喊着,求饶着,嘶吼着……
原本风吹草低见牛羊的塞外天堂,转瞬间就变成了一片地狱。
两支秦军一东一西,宛如两把匕首一般,以钳形攻势狠狠的插入了这匈奴人的王庭心脏。
代表匈奴大可汗的挛鞮氏狼旗倒下,被战马的铁蹄踩踏入了泥泞。
遇敌的狼烟在头曼城东西两个方向燃起,这一幕终于让冒顿意识到了苏木和的警告意味着什么。
在这草原深处,王庭脚下,竟然还有人敢撸他们匈奴的虎须!
被人打扰了兴致的挛鞮摩崖顿时大怒,直接命令王庭守备军出动,要给这些不知死活的家伙一个好看!
“叔父!”冒顿脸色顿时一变:“眼下情况未明,先派人探查清楚再做决定不迟!”
挛鞮摩崖浑不在意的摆了摆手:“王子,这里可是我匈奴王庭,哪个部族敢冒犯大可汗的神威!
料想不过是一些不知死活的盗匪迷失了方向,被牛羊迷了眼睛罢了,派些人打发了就行了。”
“叔父!”
“好了,就这么办吧。大可汗临走前将王庭安危交付我手,若是让人触怒了大可汗的威严我等却不知报仇,那大可汗南征归来,你我可没什么好果子吃。”
“布沙尔,挛鞮京雄,你们两人带人去剿灭了这些盗匪,把他们的脑袋提回来!”
挛鞮摩崖轻描淡写的便压制了冒顿,安排人出城去剿灭来犯之敌。
冒顿心中恨极,但想到苏木和叮嘱的话,随即单膝跪地:“叔父,侄儿愿领军出城,卫我王庭!”
“哎呀,王子你这是干什么!”挛鞮摩崖大惊失色,连忙将他扶了起来:“唉,大王子你不知道啊。你这身份尊贵,万一再有个闪失,我可怎么和大可汗交代啊。”
“草原儿郎,向来在马背上称雄。我是草原上吃肉的狼,不是吃草的羊!!”
周围的将领和贵族们纷纷侧目,看向冒顿的眼神都充满了敬佩和臣服。
挛鞮摩崖眼神瞬间阴沉了下来,但脸上却维持着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大王子,你这是做什么啊,我又不是不让你去。这样吧……你带上,一千,不,两千,两千人出城,和挛鞮京雄一块儿去吧。”
冒顿冷着脸向自己这位好王叔行了一礼,转身就出了大殿。
挛鞮摩崖用阴冷的眼神盯着他的背影,脸上浮现起了一丝冷笑:呵,头狼还没老呢,你这乳臭未干的小狼崽子,就想龇牙!
……
距离头曼城十几里之外的一处高岗上,乔松手持望远镜,远远地观看着远处的头曼城。当看到那座城池城门大开,大量的匈奴骑兵从中蜂拥而出之后,他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传令下去,匈奴的王庭守备军出动了,让左右两军准备绞杀。”乔松头也不回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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