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桃花庵
桃花山水库的东边有座桃花庵,庵不大,只有三四个尼姑,住持普济师太,七十多岁,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和戴志生家颇有渊源!
普济师太不是本地人,是哪里人到现在也没人弄清楚,当年戴志生的爷爷戴洪举和老婆在桃花水库打鱼,见水面上漂着一个人,捞起来一看,是一位年轻的女子,大约二十四五岁的样子,戴洪举用手一试鼻息,一点气都没有,山里人救落水的人有一套自己的办法,也没想太多,一下子把女子扛起,头向下,在船上摇摆,志生奶奶快速的把船摇向岸边,女人哇哇的吐了几口水,等到了岸上,戴洪举就扛着女子在岸上来回跑动,也许是女子命不该绝,半个小时后,女子有了鼻息,脸色也红润起来,夫妻俩活生生的把女子从鬼门关里拉了回来,带回家里,女人什么话也不话,也不吃饭,就是哭,说不该救她,志生奶奶以为女人受人欺负,所以寻死觅活的,也不停的劝,戴洪举怒了,对女人说道:“我救你难道救错了,就是小毛小狗落水我们也会救的,何况一个人呢,看你人长的眉清目秀的,也不算是糊涂人,我把你救到家里来,你这样不吃不喝的,要是有三长两短的,我如何说得清楚,政府追究起来,平白家里多了一个死人,我怎么脱得了干系,你这样不是要害死我们了,你死只有你一个人,我是上有老下有小的,你说怎么办?”女人想想也是这道理,就慢慢的起来吃饭,志生奶奶也不停的开道,女人一直在志生家住着,也不说走,志生奶奶觉得这样也不行,就问女人是哪里人,家里还有谁,女人也不说,一问就哭,最后志生奶奶也就不问了,任女人在家里住下去,女人倒也勤快,在家里什么事都做,这样一住就是半年,戴姓是前门村的大户人家,要是一般的小家小户的,早就有人说闲话了,但还是堵不住村里人的嘴,有的甚至说女人是戴洪举的小老婆,志生奶奶对女人说:“妹妹,村里的风言风语你也听到了,家里是不能留你了,我给点路费给你,你回家去吧。”女人哭着说:“姐姐,连累你们了,我实在没有地方去了,要不早就走了”。
女人边哭边讲起自己的事情,女人姓程,叫程巧儿,湖南人,二十四岁,比志生的奶奶小几岁,程巧儿从小就没了母亲,是父亲把她抚养成人,二十三岁时父亲也去世了,留下程巧儿一个人,村里的叔叔伯伯们看程巧儿一个人生活,不放心,就托人说媒,帮巧儿找婆家,巧儿人漂亮,又能干,很快有人愿意娶她,叔叔伯伯们凑了一些钱,办了嫁装,风风光光的把巧儿嫁了出去,巧儿也很开心,终于有个家,有个和自己过日子的伴,对生活充满希望,新婚之夜,巧儿也是无比害羞,但是,他们的夫妻生活是失败的,巧儿从小没了母亲,成婚的头一天有个婶子告诉她,新婚之夜会有点疼,可能还会出点血,都是正常的,熬过这一晚上,以后就会越来越好,可巧儿只是感到专心的疼,没有出血,新郎试了几次,还是没成功,想想都结婚了,以后有的是时间,就抱着巧儿睡了,谁知道一连多天,总是失败,新郎才意识到不是自己的问题,于是带着巧儿到医院一查,医生说巧儿不适合结婚,先天性无阴道,就是农村人所说的“石女”!小夫妻俩如一盆凉水浇头,全身都凉了,巧儿当时就哭了,人说麻绳专挑细处断,黄鼠狼专咬病鸭子一点都不假,想程巧儿从小就没了母亲,父亲一个人既当爹又当妈的把她拉扯大,一天福没享,也撒手西去,在看看自已,一个很漂亮的女人,可老天偏偏不给她女人的身子。让她如何活,当时就有了去死的心,新郎看着巧儿,也不知道如何是好,自己也不能一辈子守着这样的女人过日子,不能生儿育女也就算了,可连正常的夫妻生活都没法过,是男人就受不了,但他还是劝巧儿想开点,说镇上的医生说的不算,我们到大医院去看,可到了大医院,医生还是哪话,说巧儿先天性无阴道,现在的医疗技术看不了,不宜结婚,把巧儿仅存的一点希望给破灭了,当时就不想回去,新郎好说歹说才把巧儿劝回去,巧儿不想耽误好心的新郎,坚持要离婚,一个月后,巧儿离了婚,她不想回娘家,没有哥哥弟弟,没有父母,娘家已经没人了,可她又没地方去,最后一狠心,想找个地方结束自己的生命,她拿着新郎给她的钱,买了点纸钱,到父母坟上烧了,哭的是天昏地暗,真是可怜!
烧完纸,巧儿想找个地方结束生命,如行尸走肉的走着,渴了喝点水,饿了就吃点野果,命运是如此不堪,多少次巧儿想上吊,都是带子套脖子时来人把她救下,投河就投了几次,都被好心人救下,也不知走了多少天,来到了桃花水库旁,心想这里幽静,风景也好,是个好地方,就在这里走吧,她向家乡的方向拜拜了,口里念叨,爸妈,女儿来了,看四处无人,起身跳到河里。人不该死终有救,偏偏又被志生的爷爷给救了上来,巧儿也认命了,既然死都死不了,就好好的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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