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虽然这么强烈的想着,可手上功夫又怎么敢停下来呢,毕竟一路走来什么风雨没见过,刚入伍的新兵想逃回家那是十之八九,何况,为了来九阴山,我历经千辛万苦,不惜伤害了最爱的人,也算是押上一切作为赌注了。
当心魔向我传递狐倾倾心中或许不再有我的信息那一刻,所有退路皆被封死,这也是我能顺利过得了白诗涵那一关的关键,否则,哪怕那是假的白诗涵,我也不可能下得了那个手。
叹口气之后,继续埋头苦干,山里的风很冷,地里的草又挠得浑身刺痒难受,我都快哭了,虽然老子打小生活在农村,可没干过农活啊,这一切都得益于狐倾倾对我的照顾,或许连她也想不到,自己从小就宠着,不让干活的男人,今天会在九阴山里受这鸟气。
人在心情低落的时候,总会想明白很多,她总说白诗涵喜欢惯着我,可是她却从来不会说,这个世界上最惯着我的人是她,没人知道我此刻有多想她,就好像,那寒冷的山风不知道我没穿衣服一样。
之后的时间里,我一边在月光下拔着地里的草,脑子里想了很多,比如说当我学成而归,再一次见到狐倾倾的时候,她会怎样对我,是如往常那般开心激动,钻我怀里用脑袋蹭我的胸膛,还是对我视而不见,形同陌生,又或者,把我当成一个普通朋友。
一种种可能都在脑海中不断的推演,但是我太了解狐倾倾的倔脾气了,当她心里真的有那么一段时间,不再爱我的时候,我敢断定她是做好了未来的决定,如果还想让她回到我身边,或许要我付出难以想象的努力,最后能不能成还是未知数。
思念也是推动努力的一环,还没想明白未来的我们会是怎样,第一片菜地的草拔完了,不知道来到了什么时间,山里的风越加寒冷,头顶的月光逐渐被黑暗替代,乌云笼罩山巅,毛毛细雨很快便飘在了身上。
我抱着肩膀耸在田间角落,冷得浑身颤抖,在此之前我没想过自己还会吃这种苦头,原来没了她们两个的照顾,我会是这个样子,这效果来得之快,仿佛昨天有她们在身边的时候,我还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其实过了心魔那关之后,我的心态与之前相比还是有不少的变化,我也会如以往那样思念她们,但并不是以前那种撕心裂肺,见不到好像就活不下去的感受,总会有一种潜意识,仿佛在说见不到就算了,不能在一起也算了,我想想就行。
更多的是自我怀疑和对未来的迷茫,现在和狐倾倾也算是分手了吧,回去之后该去哪里安家,不可能去原来的地方,跟狐倾婷和狐倾雪一块儿住吧……去白诗涵家吗……
可是,九阴山不是有什么九阴虫,限制这里的人动感情吗,目前是没消息,万一真有,白诗涵那里也不是我最后的归宿……
正当我脑子里越想越乱的时候,忽然发现一个身影就站在操场的一个角落边上,似乎在盯着我看,不知道在那里多久了。
月光彻底没了,此刻的山村之中,唯能借助天上的丝丝光芒看见大概的轮廓,一开始我以为那人是监工,那群王八蛋专门派来监视我的,但是没想到,随着我发现他之后,他开始动了,借着暗光,那身影似乎背着手,望着我这边在操场上来回走动起来。
我心想那群王八蛋里,除了小少年之外都不像好人,怎么可能顶着毛毛雨来这监视我呢,不管是不是,我还是赶紧翻上第二片菜地,准备继续干活。
不过人刚蹲下,操场上的人就说话了,是个声音略显稚嫩的男人:“嘿,感觉如何?”
其实偏是这种声音才不太好分辨年纪,二十岁至三十岁之间吧,如果不是刚才那群王八蛋里的其中一员,那应该是山上的宗师路过,又或者就是天依姑娘口中那个年轻的新山主!
想到这个可能,我顿时挺直腰杆,把态度给摆正了:“还行,一点都不累!”
“我问你累不累了吗?”他竟然反问我,听语气就好像想笑。
我愣了片刻,这才无奈一笑:“不知道您是?”
“我姓卫,你猜我是谁?”他的声音就像个充满活气的少年,总有种很喜感的味道。
姓卫,那还是本家了?但你要我猜你是谁,那就有点难了,于是我不着急去想,干脆就问他:“我也姓卫,你叫什么?”
“我叫卫无名,你叫卫青。”他干脆把我名字一并念了出来。
那一刻我脑子里根本没办法去想别的可能了,卫无天、卫无念,这两个人目前都疑似是我亲大哥和二哥,现在来一个如此了解我的卫无名,难道,他就是我那个活到几岁诡异“夭折”的三哥?
猜是这么猜的,但我又觉得如果直接这么问的话,就怕不是这个人,反倒把自家的秘密给泄露出去了,按照排名,大师兄是我二哥,二哥都从这里出去了,娘的笔记上他俩的年纪最多悬殊一两岁,理应一块出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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