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飞此刻就在落在一旁,任由那些细碎的雪雾飘到身上。
明明隔着衣服,但这些雪雾落到身上头上的时候,有一种有别于冰雪的特殊凉意,就好似剑刃在肤表划过的感觉,令人汗毛立起。
其实阿飞自身真气损耗还在接受范围,完全能继续出招,但此刻他却生不起这种念头。
纵然是先天境界武者,也不可能真的轻巧的将一棵高耸大树当成剑,至多是当做重物砸人。
可刚才易书元给阿飞的感觉,就好似天人持剑而来,破开雪雾就是轻巧一剑。
是的,轻巧,巨大的树干本就显得笨重,却被易书元用出了剑的轻巧感,那一招确实是出剑,而非单纯的用大树砸人。
“不打了?”
易书元问了一句,站在树梢顶端看着神色略显恍惚的阿飞,后者摇了摇头。
“不打了,我虽进入了先天之境,也自以为逐渐理解武道真谛,但显然我个人所感还太过肤浅,在前辈眼中应该只能算是玩闹吧?”
易书元一步步从树梢顶端走下来,到下方再顺着树干滑到底部,也并没有给阿飞留什么面子。
“确实只能算是玩闹,但玩得也算尽兴,只不过玩归玩,还是要分清武功和武道的不同啊。”
易书元拍了拍阿飞的肩膀,随后朝着来时的方向走去。
与丁飞雄那一场比武有显着不同的是,丁飞雄完全放开了自己,只求人生中最后一场武道切磋的辉煌,为此不惜一切,甚至是毕生珍视的武功,那是一种求道的境界。
所以那一场比试,易书元等于也是在和丁飞雄论道,也会有丁飞雄最后一句得以聆听“武道真经”的感叹。
而阿飞么,在易书元眼中,依然还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
很有冲劲,但需要让他知道天外有天。
虽然多年未见,虽然阿飞表面始终沉稳,但易书元其实很了解阿飞,这家伙骨子里也傲得很。
阿飞的武道精进和人生之路,都还远没到尽头呢。
这会易书元已经同阿飞擦肩而过离去,阿飞却还愣神一般站在原地,好一会才转身看向易书元,并快步跟了上去。
“前辈,武功和武道的不同,我自然是明白的,武道追求的是一种境界,是一种超脱,是一种.”
阿飞话说到一半,易书元却回头看向他,也让阿飞的话音为之一顿。
在外人面前,甚至在包括至亲家人在内的所有人面前,阿飞都已经是一个绝对的江湖名宿,稳重可靠是他身上的标签。
也只有和易书元在一起时,才能重新感受晚辈的感觉,释放那种当年一般的天真赤诚。
能感受到这一点的易书元,也是将阿飞当成亲近晚辈来看的。
只是这一眼,阿飞能感受到一种超越肉眼的感觉,仿佛蕴含了难以明说的意味。
在阿飞微微愣神之后,易书元眼中才流露出意味深长的情绪,好似从云端重新回到人间。
“阿飞,你要明白,不论是你还是任何人,走的除了武道之路,更是人生路.”
这一眼也是一种短暂的气机交感,纵使是易书元再要细看,也变得恍若未见,恍若未闻。
希望多年以后,这份赤诚依旧如初!
阿飞微微皱眉但还是快步跟了上去,和前辈切磋,也算是这段时间以来的最好回报吧。
另一个方位的大通河畔某处,齐仲斌和池庆虎的比试也已经落下了帷幕。
此刻池庆虎已经满头是汗,和这个老术士交手,不但要应对他本就不俗的武功,还要防备法术,使得他被弄得灰头土脸,但同时也是一次很好的学习机会。
两人从河畔芦苇荡打到水中,又打到对岸,最终在一棵河边枯柳旁停了下来。
齐仲斌甩着双臂气喘吁吁,对面的池庆虎捂着胸口微微咳嗽。
“好了好了,不打了,我老头子一大把年纪,再打下去,老骨头都被你拆了!”
“咳,咳,多咳,多谢前辈赐教,让池某受益匪浅!”
池庆虎也不想打了,虽然觉得最终能有胜利的机会,但确实已经十分疲惫,他宁愿和麦凌飞打十场,也不愿意和这种手段莫测的江湖术士交手了。
那种迷惑感有时候真有种大白天见鬼的感觉。
齐仲斌抹了一把额头的汗,这才渐渐缓和了气息。
作为易书元的徒弟,齐仲斌虽然一直以来都十分正经,但人老成精,演个戏还是不成问题的。
论法术他早已不是凡人境界,论武功他也是有先天真气的人,不过是陪池庆虎玩玩而已,但这武者的韧性和招法确实都十分不错,也算是难得的高手了。
——
中午,登州城内的一家酒楼上,一桌酒菜边围坐着五人,分别是易书元和两个徒弟,麦凌飞和池庆虎。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心知分别在即的人,哪怕是池庆虎这种人,话语中多少也带了一些感性。
“这一趟来大庸,虽有遗憾,但也见识了大庸风情,遇上了麦兄,遇上了先生和前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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