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唉……。”

　　 “道理或许那般，终究……此事你太冲动了一些。”

　　 “少年人！”

　　 “少年人的心性，终究未定，容易为外物、外力所影响。”

　　 “那个女子碰死在浮香楼，是一件令人闻之心中有碍、生怒的事情，但……天下间，许多地方都有那样的事情。”

　　 “钟儿你的心地是良善的，这一点为父知道，这是好事，也非好事。”

　　 “一个心地良善、纯正无瑕的人……在仕途上行走非好事。”

　　 “淳峰，他那般性情，对他而言，非好事，那篇文章若是不撤回来，接下来你就知道他会遇到什么麻烦了！”

　　 “你……的确好一些，你和他不太一样。”

　　 “为官者，有时候……在做一些抉择的时候，不可能面面俱到，不可能兼顾所有人。”

　　 “就如兵书上所言的一些战事，欲要功成一战，有时候，一些人必须要死，还必须死的很惨！”

　　 “才能够有上佳战机，才能够取胜。”

　　 “欲要兼顾所有，欲要仁善所有人，欲要所有人都好好的，见不得一个人有损，非好事！”

　　 “非为不是慈悲之心，而是抉择！”

　　 “抉择！”

　　 “你不准备将那篇文章撤回来，是你的抉择，对己身有一些影响，另外一些事情……的确可能会受益。”

　　 “终究……你还是太冲动了一些。”

　　 “浮香楼、鸿乐赌场的背后是那些人，他们……要有麻烦了，也有不小的麻烦了。”

　　 “大势。”

　　 “人，的确要顺大势而为，这一点……你倒是说的不错，当如此。”

　　 “淳峰之人，他这种人为官，很难顺大势，多有顺一心，一心为民，不为太多。”

　　 “是好事，也非好事。”

　　 “那也是他的抉择。”

　　 “为官者，当顺应大势而行，顺水行舟，顺畅无比，静水方能顺之流深。”

　　 “悖大势，多能激荡阵阵水浪，掀起阵阵不俗的浪花，观之极好，却难持久。”

　　 “犹如宋朝岁月的王安石，他欲要革新朝政，推进新法，如今来看，道理都是好的。”

　　 “却太悖当时大势。”

　　 “是以，难以成功。”

　　 “……”

　　 “钟儿，那些事……你不要插手了，也不要过问了，任它自己变化吧。”

　　 “明日，淳峰的文章流出，京城若然真的大动，顺天府还不一定可以承受。”

　　 “陛下若知，保不齐让三法司参与。”

　　 “……”

　　 怒火，不至于。

　　 钟儿刚入仕途，有那样的一颗心是好事，若然直接就十分老成，还非一件好事。

　　 起码，于上而言，非好事。

　　 这件事，说大也非大。

　　 说小，也非小。

　　 主要是……明日淳峰的那篇文章散落京城，被许多人了解后，影响可能会很大。

　　 那时，事情可能就大了。

　　 青楼！

　　 赌场！

　　 ……

　　 待在京城数十年，秦业对那些行当的一些腌臜事、龌龊事……都有了解一些。

　　 那个女子碰死在浮香楼门前，对那些行当而言，是寻常事，只不过落于光天化日之下，被爆出来了，引得京城多动静。

　　 真要细细深究，那些掌事根本不算什么，他们不过是执行者，真正做主的是那些公侯子弟。

　　 真要深究？

　　 将那些人挖出来？

　　 运气好的话，证据不足，还没有什么。

　　 那也是钟儿所语。

　　 若是运气不好，挖出一些证据，挖出一二之人，事情就麻烦了，可能就要大发了！

　　 钟儿，既然有这样的抉择。

　　 权衡之，利弊两分。

　　 弊端？

　　 钟儿被一些人针对？

　　 似乎也非大麻烦，他们也做不了什么，钟儿的老师非寻常人，尤其还有另外一些贵人。

　　 淳峰！

　　 就麻烦了。

　　 翰林编修？

　　 接下来他编书可能都会遇到极大的麻烦！

　　 好处？

　　 相对来说，好处要超过弊端一些，倒也可行，也需要点一点钟儿，再遇到这样的事情，要好好权衡之。

　　 不要直接应下。

　　 “爹！”

　　 “我明白的。”

　　 “所以，需要爹常常教诲！”

　　 秦钟笑语，伸手一礼，扶着老爹坐下，再递上茶水，老爹所言的道理都是谆谆之言。

　　 记在心中。

　　 一些事。

　　 有所为。

　　 有所不为。

　　 淳峰，他此举此为……值得自己助力。

　　 “算起来，这两日……你在翰林院要休沐了吧？”

　　 “到时候去你老师府上。”

　　 “腊月之时，军机处正是忙的时候，应该……还好。”

　　 “教诲！”

　　 “我平生所得，也许适合你，也许不适合你，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

　　 “主要还是要多历经一些事情，那才是最适合自己的。”

　　 “这件事……其实对你也有好处，那就是让你以后做事不要那么冲动。”

　　 “就算要为之，也要尽可能不要落下那么多的隐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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