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胜武说完,还自行把输液管的针头拔了出来。
不过他拔针太快,手背上就出了血。
接着他跳下床,直接去找卫生院的医生要了棉签把手背给摁住了,医生过来看了看,见齐胜武把针头拔了就问:“你干啥,你还没好呢!”
齐胜武就说:“我已经好了,我现在要出院。”
我们没想到齐胜武反应这么大,就待在病房里面面相觑。
丫头一脸疑惑说:“我是不是下手太猛,把他治成神经病了?”
我和徐若卉相视一笑。
齐胜武那边和医生折腾了一会儿,医生就给他量了体温,确定他没事儿,只能无奈说了一句:“办下手续,你可以出院了。”
离开了卫生院,齐胜武就领着我们去了他在罗岭镇的住处。
齐胜武是罗岭镇的本地人,父母去世的早,他今年二十八岁了,还没有结婚,而且也还没有谈对象。
不过齐胜武并不着急,他准备等着三十岁再说。
齐胜武的家里挺干净,我们进屋之后,就发现墙壁上挂着两张黑白的照片,齐胜武说,那是他的父母。
给我们倒了水,我们就问齐胜武有关学校的事儿。
齐胜武关了门,然后才对我说:“我最近在卫生院输液的时候,也想了这件事儿,我回忆我看到那张把我吓晕的脸,我就发现他好像是我们罗岭镇小学建校的第一个校长。”
“我父母也都在那个学校上过学。”
“他们还留了一张极为宝贵的毕业照,要知道那个年代照相可是一件多奢侈的事儿。”
说着齐胜武就从一张桌子的抽屉里取出一个相册,然后翻到了一页。
相册中央是一张已经有些泛黄的黑白照片。
照片上六七十个孩子,最前面是一排成人,应该是老师。
齐胜武指了指那些成年人的中间的一个老人说:“就是他,罗岭镇小学的第一个校长。”
我们顺着齐胜武的手指看了看,那老人戴着一副黑框眼镜儿,头发花白,挂着一脸和蔼的微笑。
我们正在看的时候,齐胜武继续说:“我们这个老校长,据说他死的时候,也是死在学校的讲台上,对了那个时候学校还不是现在的楼房,是几间破旧的瓦房。”
“我听我父母说,那些瓦房十分的不结实,下雨的时候经常漏水,所以他们一下雨就停课。”
“老校长死的那天,也下着雨,因为当时是上课上到一半的时候,开始下雨的,所以孩子们也没有办法回去,那一天天特别的黑,孩子们没有办法正常学习了,老校长就让孩子们聚集到不漏雨的地方待着。”
“他给学生们讲故事,带着学生们唱歌。”
“可那一天,不好的事情还是发生了,那一天的雨越下越大,房子里的雨也是越来越大,后来房子就塌了,老校长和孩子们都被埋在了屋子里面。”
“虽然镇上的人赶过来救援,可还是死了十几个孩子,还有老校长本人。”
“那时候的教室里学生多,条件差,房子一垮……”
说着齐胜武也叹了口气。
接着他又说:“我怀疑,我看到的那些孩子,还有老师,就是当年的老校长,和被房子砸死的孩子们。”
丫头那边就疑惑道:“那是多少年前的事儿了,新学校还没盖就发生了,为什么这么多年没有出过事儿,偏偏今年出事儿了,最近你们学校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情况,在你看到他们之前。”
齐胜武想了一会儿说:“特殊的情况,非要说的话,倒是有一件。”
丫头让齐胜武说说看。
齐胜武点头说:“是这样的,仙童,大概在一个月前,我们学校的食堂承包了出去给个人干,我们学校的学生虽然没有往年多了,但是毕竟也是一所镇小学,学前班到六年级,总共也有一百多号学生,当然,比起当年全校三四百人的时候,是差了不少。”
“本来我们以为承包出去,会让孩子们吃上更好的饭,可没想到的是,承包了食堂的人,才承包不到一个星期,就说要扩建食堂。”
“他们直接把食堂拆了,然后要在原有食堂的基础上,盖了一栋别墅,至于食堂,他们在学校院子里,给搭了一个窝棚,垒起一个锅灶来。”
“孩子们的中午饭一下没了着落,那锅灶只能简单煮点粥,然后我们老师从外面弄点馒头来,不让住宿的孩子们饿着。”
“我们也要求那别墅停工,可他们就拿承包合同说事儿,可我们学校没想到的是,食堂的承包合同,不知道怎么变成了土地的承包合同。”
“那些盖房子的人,还到我们学校找事儿,堵我们教室的门口,不让孩子们上课,还说我们要是再找事儿,就让学校一天课也上不了。”
“这件事儿当时闹的沸沸扬扬,孩子们的家长要去县里反应,盖房子的人才停止了修房子,不过他也不拆,人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避风头了,让我们学校也没有办法盖新的食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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