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东的大周军队突然爆发了猛烈的进攻,那儿的守城军在内外夹击之下......”
“说!”刺史简直要爆粗口了,怎么说个话吞吞吐吐的?
“周军已经破开一个缺口与那些人汇合,占领了凤麟街,一路设置了关卡,如今怕是,怕是已经打到南门了。”
“咚——”
“刺史!刺史!快来人啊,叫医官!”
灵州刺史吐出一口黑血,然后撑起身子,“打开南门,派人通知南面的队伍,立即决开七级渠!
还有摩罗,让他断后,集结军队,我们从北门突围撤离!”
这城守不了多久的了,不过,“这消息是谁透露出去的?”
一位素来和燕令不好的官员上前答道,“刺史,燕大人已经有两日多未曾来上值了,他向来反对这个计策,此事怕是他捅出去的。”
“来人!派兵包围燕府,给我把人抓过来!”刺史咬的牙齿咯咯作响,显然是恨极了,也顾不得查证。
可等士兵跑去抓人的时候,只看到一个空荡荡的燕府,里面连个下人都没有,很显然早就跑了!
轰隆隆——
仿若天雷炸响的声音,七级渠到底没被决开,屠四摸着脸上的又一道疤,狠狠的啐了一口,扛着大刀就指挥人把七级渠护住,然后与里面的刘元畅合击南门。
谢宁找了一片空地安排伤员,带着军医们忙的团团转。
一个络腮胡士兵抱着一个穿着破烂的少年跑到谢宁面前,“谢大人,你救救这娃,他被砍了一刀!
我给他摁着止血,但是没有用。”
“当然没用,因为他体内的脏器破了,你也受伤了,先去找杜大夫处理,我会救他的,放心。”
谢宁接过和她一般高的少年,这人体重轻的很,一摸上去全是骨头。
拉住去扛人的士兵,谢宁装了一袋子止血药给他,“这些拿去给那些起义的百姓分发下去,若是轻伤,就给药,若是伤重,就扛过来一起救治。”
“欸!”
这场战一直从半下午打到第二日天明,谢宁靠着雪球小憩了一会儿,然后就被一阵吵闹的声音惊醒。
杜莘拿了一碗粥和一个馒头过来,“听前面说,我们彻底将灵州城打下来了,终于可以歇息一会儿了。”
谢宁双目无神,只接过粥和馒头机械的吃着,她累极了,昨日骑马跑来跑去,下午和晚上又忙着救治伤兵。
现下心跳的厉害,若是再不休息,她感觉自己都要猝死了。
“咕咚——”
旁边的少年闻到粥香,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见谢宁两人看过来,不好意思的垂下脑袋。
“给你。”
温热的粥递到少年的眼前,谢宁又咬了一口馒头,有些含糊不清的道,“你伤重,现下还不能吃馒头,先喝几口粥吧,得慢慢喝,不能急。”
说罢,谢宁又扭过头让杜莘叫伙头军那边分出一点食物给昨日起义的百姓,他们也是跟着奋战了一整夜的。
“好。”
“怎么不吃?”谢宁将手上的瓷碗朝前送了送,“你吃吧,我等会儿去打过一碗,没关系的。”
如此说着,少年这才小心翼翼的接过白粥,散发着清香的温热粥水入腹,便是迎着寒风,也不觉得冷了。
侧眸悄悄的打量谢宁,她又睡着了,昨天晚上其他的大夫都多少睡了一会儿,就她一个人熬到天明把剩下的所有重伤患处理完才将将睡了半个时辰。
他听见了一个女大夫跑到她面前问她为什么不休息一会儿。
她说了什么呢?
“我可以晚点睡,但是他们晚一点,就永远睡着了。”
她在和阎王抢时间。
傅爻仅凭五万人就拿下了灵州城,差点没把匆匆赶来的李禹气吐血,此时几个领军人物正在里面扯皮呢。
李禹问傅爻他派来的使者去哪了。
傅爻是一问三不知,反正他是没瞧见。
就是他军中有李禹的人又如何,他将那使者抓过来的时候可是特意给他换上了敌军的衣服才拎进主帐的。
李禹气的眼睛都红了,他只晚了三日啊三日!傅爻就把灵州城打下来了。
这边打下灵州的消息还未传回京城,所以皇帝只收到了傅爻带人围困灵州的消息,而李禹就在附近,不日也将领军汇合一起围困灵州。
如此孤军深入,皇帝深怕两军有所不测,急命晋安亲率重兵、押运粮草从兰州赶往兴、灵二州,并去信让吐蕃首领青牙援助。
可看到来信的晋安却并不想再趋重兵增援,而是专心在兰州建立帅府,以威慑西理。
若是傅爻未曾打下灵州,那他就会面临洪水围合以及粮草断绝的困境。
而今西理撤军匆忙,并未来得及烧掉粮库里的粮食,所以他们才能得百万石粮食以充军粮。
因为粮草得以为继,谢宁终于吃上了一碗大米饭,还有一小碟的炒肉。
伙食标准直线上升了好几个档次。
而她也终于见到了随李禹那一路军的杜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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