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眠的夜里,染上秋色的叶片自树上脱落,随风飘零,点在平静的湖面上荡起一圈圈的涟漪,连里面的弯月也翩翩起舞,直到碎金洒下,一叶木舟穿过,众人再次踏足杏花村。
谢望之成为进士的消息传回来已经有好几日了,不论是谢家众人,还是其他听到消息的人家,都赶着牛车过来凑热闹,攀交情,不熟悉的便递个帖子,请谢望之去赴宴。
谢宁和谢起两个小孩跟着一起见礼收了不少的红包,笑的脸都僵了。
谢起还以为可以和小伙伴一起去玩呢,却不曾想当初玩过的朋友也大了些,得忙着手里的活计,哪里有空去玩乐。
而且大家的身份差距越来越大,再玩在一起,也没了当初的感觉。
正暗自惆怅着呢,他就被拉到了祠堂祭祖,过后族老亲自为谢望之开了一页宗谱记录事迹。
即使谢望之现在还没有什么大的成就,但几十上百年没出过一个进士的杏花村而今出了一个二甲进士,当然是天大的喜事!
这代表他们谢氏,能够以诗书兴族了!
谢宁被谢云抱着站在大门口看里面的仪式。
在这里,女子不可入宗祠,即使这个宗祠是因为谢望之当了官之后才立起来的,无论是作为谢望之的女儿还是妻子、母亲,但凡女子都不得入。
这是礼法。
还有宗谱,女子亦不能入宗谱,即使是家谱,也只不过是依附于父亲或者丈夫、儿子,作为附庸式的记入,只记姓,不记名,譬如某氏。
在本姓家谱中,每个男丁都有单独的词条,而女性则只能依附于父亲名下,无名无姓,只简单记述了数量和所嫁人家。
女子出嫁后,才会在丈夫的家谱中以记姓不记名的方式被记录。
谢宁的视线转过站在外头的所有女子,她们的脸上有兴奋有好奇,却独独没有其他男子看向谢望之所带的艳羡和些微的嫉妒。
那是因为她们从一开始便知道,无论自己做出多大的成就,即使自己不比男子差,只要生为女子,就不可能入宗谱家谱被记录。
这是在父权社会长久压制之下形成的“习以为然”和“麻木”。
天下分阴阳,男女各占一半,沿着历史长河往前看,几乎都是男子的姓名,是女子从未为社会的进步做出过贡献吗?
不是,只是书写历史的,是男子。
明明是艳阳高照的天气,外边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如此热闹的氛围,谢宁却觉得身体有些冷。
随着宴席的散去,谢祖母搂着谢宁有些意外,“宝儿怎么不去和六丫她们玩?”
难得周围有同龄人,谢祖母是想谢宁多玩玩的,整日看书,都快成小老头了。
“我想听祖母讲故事。”
软软糯糯的,听的谢祖母心都要化了。
“宝儿想听什么故事?”谢祖母在心里努力搜刮着自己听过但却不吓人的故事。
“想听祖母卖包子的故事,祖母为什么会想卖包子啊?”
说起这个,谢祖母就精神了,她可是一路摆摊,不仅把小家搬到了镇上,还成功培养出一个进士大老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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