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九章 怎么可以这样
部落奴隶窟这里。
被新赶来的汉人奴隶,本就因为先前挨打身上有伤,又因在草原上被拴着手走了许久许久的路,什么吃喝都不给。
所以让他们到达目的地,马上投入到繁重的劳作中,这是反人性的,身体超负荷根本做不到。
此时干活人群中,又噗通两声硬生生倒下两个人。
有人倒下时头磕在锅边,血流了一地,可其他汉人奴隶连看都不看一眼,每个人都像麻木的活死人。
不能看,不敢看。
只要他们敢看一眼过去搀扶喂水,鞭子不仅会落到他们身上,那个人的口粮要从他们嘴里扣除。而且今日倒下那个人要干的活,也要归到他们身上。谁敢看就归谁。
自己本身就要干满接近十个时辰,只剩两个时辰还要包括吃饭睡觉,要是再接手别人的劳作,连着几日下来就会死掉。
这里的奴隶主认为,将奴隶累死是榨干最大价值,这种干几日活就会累死的奴隶,本身身体就已经糟烂了,该淘汰了。留着还浪费粮食。
这里连对他们自己部落人也是优胜略汰,他们认为这是一种自然选择。
而每当有人倒下,今日许有田的心都是揪起来的。
他怕下一个倒下的就是田芯的舅舅。
他能看出来小舅子阿远已经有些要坚持不住,可是他作为“管理者”,仍然要去找茬雪上加霜。
只有表现的越是看不上阿远,那些监工者才会越放心安排阿远住得离他近一些。马上就要安排住处了。
而且阿远的表现,他不动手,别人也会动手。
许有田挥动手里的鞭子,手腕尽量控制力度,鞭声很响亮,伴随着他骂骂咧咧的声音:“跪着也要干完,干不完拖出去喂狼!”
“……是,是。”阿远唯唯诺诺抱着头躲避鞭子,膝盖一软,当即噗通跪地。
他猜到姐夫这是在提点他,站着干不动赶紧跪下干。
当晚,阿远被分到离许有田稍近的地方,他只要能躲避高他们一等的奴隶,也就是要躲那些教这个部落汉话的汉奴们,他就能见到奴隶“管事”他姐夫。
他姐夫已经混到管理层了,阿远用两天时间观察,他姐夫住的那个位置似乎已经不算真正的奴隶了,有单间,一天还发四个不掺土和木屑的干粮给碗菜汤那种。
两日后,后半夜,阿远差些被他姐夫吓死。
“后背不要蹭到石头上,紧靠我。”阿远后背有血。
许有田一手捂住小舅子的嘴,不能发出惊叫声,一边带着阿远躲开了所有人的监视,找到一个妥帖的地方说话。
还剩一个小时,那些人就要起身监工点人头。
田芯舅舅震惊,即使天黑他什么也看不清,但是姐夫的速度让他觉得没有少了只脚。
还在,是吧?他就算发热的邪乎,也感觉得到姐夫跑的很快……
“别摸了,没了,说正事。”
第一件正事就是许有田拽起在查看他脚的阿远,从自己的口粮里给了阿远一个干粮,让赶紧吃,配着他提前浸泡的盐糖水。糖是将那块奥利奥饼干夹心给化开了。盐糖水补充能量。
之所以给一个,那是因为许有田每日还要留出“馍馍干”,以免将来逃亡路上没吃的,
一边用提前准备好的净化片纯净水,给阿远清洗擦拭伤口。又给了小舅子半包自己攒的草药:“嚼了吃,你身子太热。”
至于小舅子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阿远一直记着许有田以前常说的一句话,家中无浪子,财从何处来。
田芯外婆是去年过完年被确诊病得很重,问过了,最少要准备三十两才勉勉强强够药钱,还不会治,让去南面大城池看看,说那面药也便宜。
阿远就和离了,他媳妇长得好,人更好,他将那个只值三两银钱的房屋给了妻子,让趁着才二十一岁,岳母那里本来就让他媳妇跑,说已经给说好下一家了,阿远就一咬牙带着老娘离开镇里跑到南面。
离开时,阿远想着,穷则和母亲一起客死他乡,反正在家也没救。
如若能多挣几趟刀尖嗜血的钱,富则给母亲治完病再还乡。妻子如若已经二嫁,他就给扔点银钱,让和那个人继续好好过日子,但要有私房银,别再一心一意对男人。
再去二道河,这么多年窝窝囊囊从不敢露面,他想像一个真正当舅舅的看看外甥女,能有底气对许老太说一句,大娘,这些年,姐和姐夫都没了,您拉拔田芯长大不容易,他给磕个头,再给扔些银钱,敢对外甥女说出那句:“往后有事去找舅。之前你姥姥想你想的眼睛都要哭瞎了,却不敢看你,那时家太穷。”
阿远照计划,又凭借许有田以前说过走私货,和逃亡躲开查看过城文书的记忆,顺利地到达了比较乱的大城池。经过几次毒打和几次帮忙杀人的考验才得到领头信任。
他第一次贩货包括之前帮杀人得赏就赚了五十两银钱,给娘足足买了三十两的药,能吃半年,剩下的二十两,用十两买了不少粮食,交了房租。十两给娘压兜怕发生突发状况,让等他,这一趟再走半年就会回来,回来就能再带回来五十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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