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姨知道什么叫做救赎的感觉吗？就是那种你在泥潭中深陷。一直看不到任何希望的时候，突然有个人拉了你一把，给了你精神上的支持，告诉你我虽然不能彻底把你从泥潭中拉出来，但是……但是你要相信自己，有这个能力突破困境，你的能量不可限量。”

　　 武玄月提及到曹云飞，便是有说不完的话，对于一个从小就把自己捧在手掌心的男人，她怎么可能会说放弃就放弃呢？

　　 “呵呵~你们的男欢女爱我是不懂，不过……你说的那句掺杂着利益关系的情爱方能走得长远，我倒是有点意思，换言之你是知道你与曹云飞之间存在利益关系对吧？”

　　 纳兰幽梦总是喜欢把事情剖析个清楚，把关系掰扯阁明白，其实这世间很多事情不是非黑即白，很多关系也不是善恶分明，而是存在着灰色地带，而就是这个地带才是人类关系发展的温床。

　　 智者所言“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廉则无友。”

　　 太过纯粹的关系，有时候会让人有心觉得背负太沉重了关系，反倒是掺杂了些利益的关系让人觉得良心上得到舒缓，没有那么高的道德标准自居，人也不会觉得那么累。

　　 这天下到底是凡人居多，圣人的标准太过高，一般凡人悟性太低，达不到修道人的德行，便是只能做了凡人。

　　 而凡人虽是友七情六欲，喜怒哀乐忧，却是活得自在，百般人生滋味，脍炙不一样的人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想到这里，武玄月笑着回应纳兰幽梦道：“小姨，感情纯粹不纯粹那么重要吗？”

　　 “人与人之间关系若是纯粹点的话，大家真心相待，生活就会变得简单而美好。”

　　 纳兰幽梦到底还是理想派，她总是拿着自己的道德标准去要求他人，而她认为这样的道德标准，却是世人难求的标准。

　　 武玄月无奈一笑，这就先给纳兰幽梦斟了一杯酒，便是好声好语反驳道——

　　 “小姨的想法是极好的，但是现实是小姨的想法太过理想化了，要知道这时间太多凡人的想法都是变动的，或许在一件事情上，他们是获利者，便是以一个高姿态出现，不动声色的高位自然是显现出不一样的道德感，相反，若是一个人从地位出现，他们生活逆境，人生处处是陷阱，生长环境恶劣，他们若是不作恶，不与恶斗，那么连生还的可能性都没有，试问——这样的人，本生就没有神道德感，能够活下去就是他们的行为准则，你让野狼像羊一样活着可能吗？”

　　 武玄月的一系列的发问，虽是温声细语，可是却是字字如刀，根本不给纳兰幽梦反驳的机会，顿时怼的纳兰幽梦哑口无言。

　　 “羊虽温顺，那是被人累饲养的极好，它们每天吃吃睡睡就有遮风避雨的家，生活的怡然自乐，他们不必要争斗，就会被人照顾的极好，它们生来就是优渥生活环境，温顺的人类只需要向他们索取羊毛和羊奶，足以维持人生计的物品足矣，这样的人类是想要与羊群和平共处，他们对于羊群而言，是身上一样的存在，所以羊群会认为，人类都该是这个模样对吧？”

　　 听到这里，纳兰幽梦低头不语，她很清楚对方口中说的羊群暗指的是什么——

　　 就是天门一族的女修，而所谓的温顺人类就是指武明道和曹门一族。

　　 “可是偏偏这时间会有一群人他们饲养羊的目的不是为了单纯的要薅羊毛和喝羊奶，他们更想要的是吃羊肉，喝羊汤，他们前期饲养羊会大量给羊喂饲料，让其快速成长，然后呢？这样好屠杀羊群，自己便可以尽早吃到美味的羊肉。然后再有一批羊群进了羊圈，本以为是进了善人们的羊圈，其实不然，让他们每天享受美食，过着快速膨胀的生活，却不知道吃得越肥，被宰得越早……”

　　 听到这里，纳兰幽梦也清楚武玄月这话里话的暗喻指的是什么，所谓的屠夫就是指权族那一帮伪善的弄权者。

　　 “都说羊群最忌惮也是最憎恶狼群，可是至少狼吃羊是摆在明面上的，狼的本性就是吃羊的，这是生物链决定的，羊群虽是惧怕狼群，可是会跟狼赛跑，在与狼博弈的过程中，羊群锻炼了腿部力量，增长了野外生存的能力，至少它们知道自己的天敌在哪里？也清楚再见到天敌的时候，应该做出怎样的动作来求生。而偏偏是哪一张张伪善脸底下又是一张怎样的狰狞的面孔呢？”

　　 说到这里，纳兰幽梦眉头紧蹙，捏着酒杯的手不经意间增加了力道。

　　 所谓的狼就是鬼族，纳兰幽梦很清楚这些年鬼族一直与天门作对，不惜拉下水天门的不少高位成为了鬼神一党，他们的做法是明面上的争权夺利，而私下里若是没有权族出谋划策的话，就鬼族那群脑子，根本不会想到这些阴损的招数来。

　　 “小姨——你说若是没有真正善良且强大的人去守护羊群，那么这群羊群又该怎么活呢？”

　　 “这个……我不知道……”

　　 “若是连命都保不住的话，就问一句，还有那纯粹的感情做什么呢？是吧，小姨~”

　　 此话一出，纳兰幽梦心头一紧，只听指尖一声干脆，那杯子被捏成了碎片。

　　 就这一个无心的动作，足以可见纳兰幽梦此刻的心情如何。

　　 武玄月见状，这又幻气变了一只酒杯，玩味十足地塞进了纳兰幽梦的手心里。

　　 “小姨——人只有先活下来才能够创造出无限的可能性，默守陈规，循规蹈矩，不是抱团取暖，而是抱团去死！有时候，其实明明不是羊的物种，却为了支撑一个朝代或是一个政权，不得已只能变成了羊，而若是这朝代已经名存实亡，新的时代即将开启，那么……是凤凰，是雄鹰就该脱去羊皮，展开翅膀，露出爪牙，展翅翱翔，猎杀道场！”

　　 此话一出，武玄月这又给纳兰幽梦的酒杯中填满了酒水，而后她嘴角一勾，举杯碰了对方的杯子，调笑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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