婴妹愣住,看着白烬笙,许久反应不过来。
白烬笙眼底的那股野心跟锐利少了几分,居高临下的看着坐在地上狼狈至极的人:“能不能活的下去,就看你自己了。”
婴妹看着白烬笙,许久问:“当真?”
白烬笙点头,百无聊赖的抚弄着自己的手指:“嗯,去吧。”
“现在外面都是病疫,我出去就是死路一条。我能去哪里?巫族没有了,云令政说不定会抓我,因为我知道南绛的事情,他回头就会要我的命。你到底想要怎么样?”婴妹颤抖着看着白烬笙。
白烬笙其实也不知道自己想要怎么样,只是觉得,婴妹没用了,但是也不至于杀了她。
她只会对那些对自己无利,在谋划之中的人的人命。
“随你吧,你留在这里也行。”白烬笙转身离开。
婴妹缓缓的躺倒在地。
她也什么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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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路,云令政脑海之中转过很多个念头。
如果婴妹告诉了南绛,那孩子的性别,如果南绛找到了他们的孩子,唯一的孩子,是不是事情就不用发展成这样了。
他们之间,会不会就不用到覆水难收的地步?
忽然间,云令政嗤笑出生,他笑从来不会往回看的自己,现在居然也开始想这些不可能的事情,来找心理安慰。
甚至把罪过怪别人身上,给自己开罪。
哪怕成婚的那天他不走,他也能跟南汉做交易,保住南绛一家。
晚了呢,一切都晚了。
入了府,云令政看着已经熟睡的意欢。
意欢不知道自己年纪大小,但是从个头上推演,对的上时间。
再者,意欢怎么有能力找来这里?
圣女在蛊王入身之后,产下的孩子,不论男女,都会是下一任圣女,是最顶尖的圣女,她跟南绛之间,或许有某种联系,或者说,她是因为蛊王才能找到这里。
云令政希望是!
“来人。”
他哑声吩咐外面的婢女:“把她弄起来,洗洗干净。”
意欢被叫起来的时候,满脸的迷茫,也没有那些矫情的起床气,坐起身就问:“吃饭了?”
婢女笑着道:“大人吩咐,给小姐你洗洗身,现在病疫横行,大人寻来了很好的泡澡药。”
“我弟弟也去吗?”意欢还是有点担心景昀。
婢女笑着敷衍,说是都去。
浴房外,云令政等着结果,也在等着天明。
很快,对他来说又是许久。
婢女出来低声道:“意欢小姐身上道是没有什么伤痕,只是大腿内侧有指甲盖大小像是被烫过的疤痕。”
夜里的风也滚烫,带着灼热燎了云令政那原本就冰冷的心。
他仰头看着凄清的月亮。
从来……他从来不认为自己能有孩子。
哪怕是还爱着白添翎的时候,他也未曾想过这些。
身在异乡,身在局内,他背着别人的身份,找到了自己的骨肉。
忽然间,他更加舍不得死了。
可是他开的局,已经无法回头了。
事成之日,就是他的死期。
所以这个秘密,只能是秘密,谁也不会再知晓。
“我有一种药,你拿去给那个孩子涂抹,身上的疤痕能消失。”云令政将药递给婢女。
先腐噬肌肤,再长出新肉,从此再也没有这道疤。
他还要把意欢送出去,远远的。
他不希望自己的骨肉做下一任圣女,巫族已经没了,南绛要重塑巫族,就需要生祭意欢!
再不然,便是意欢此生都困巫族,再无自由。
“都是我做下的孽,为什么不冲着我来!”
云令政仰头朝着天怒喊。
只是天也无声,地,也无声……
时至今日,他总算是明白了云姒说的那句话。
人总会因为某一天做的某个不起眼的小决定,影响多年以后某天自己的人生。
深夜时分,白烬笙还是再看到了云令政。
婴妹知道这样的事情,为了意欢的未来,他不可能冒险让婴妹活下去。
“不给自己积点德?”白烬笙看着云令政,听他要找婴妹,就知道他的来意。
云令政垂眸,声音低沉沙哑:“积德行善的人,也架不住苍天无眼。人活一世,还是只能顾着眼下。”
白烬笙垂下头,翻开医术另一个,指了指内侧:“人在里面。”
等白烬笙再去时,门口淌了一地的血。
婴妹死了。
白烬笙淡淡的扫了一眼,吩咐下面的人:“她病起的突然,在她身上撒上石灰,就在院子里面烧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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