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澈的脸色,骤然一僵。
王妃?
摄政王的摄政王妃是谁?
他余光猛然瞥见一旁的云姒,正歪着头,唇边喊着讥笑地看着自己……
“你……你是……”姬澈睁大眼睛看着云姒:“你不是喜欢楚王,跟楚王牵扯不清吗!”
云姒这种二嫁女,怎么可能是霍慎之的摄政王妃?
更何况,这是礼教不容的结合!
“殿下一直都弄错了……”云姒朝着霍慎之意有所指地抬了抬下巴:“那位,才是我名正言顺的夫君。至于楚王,只不过是个误会。”
姬澈浑身凉透。
他看向了明帝,张口要说两人的龌龊,却发现,明帝完全不震惊。
也就是说,这件事情,父皇知道!
那么,云家也知道?
所以,云家才跟自己退了婚约?
云姒才敢在帝都这么肆无忌惮地横行!
甚至,完全不惧怕低嫁,更有甚至,是这么有底气地拒绝自己!
“父……父皇……”姬澈的脑海一阵阵的眩晕。
他已经不敢去想,刚才自己说了些什么!
“误会,原来都是……误会!”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误会……虞晚栀又生气又后悔,她咬牙看着姬澈的背影,当初真的瞎了眼,看上了这么个皮厚又无耻的伪君子!
“你不能授孕是事实了?你且好好说,朕答应你,不管如何,都让你做太子。”明帝估量着姬澈。
姬澈痛心又恼恨,重重点了头:“只是……只是一时的。父皇,儿臣不是像外面传闻的那样,从小患有隐疾!儿臣一定请摄政王妃医治,好早日有子嗣,叫父皇放心?”
“嗯?”明帝挑眉:“不用了,你没有子嗣,朕更放心。也省得你偷偷找女人,朕还得让人帮那怀孕的女子料理。”
姬澈骇诧地看着明帝,胸口剧烈地喘息着。
霍慎之方才道:“留着太子,能借着他,钓出那些有不臣之心,想要结党营私的大臣,将来好将权杖上的刺拔净,放放心心地交给未来的储君。陛下这棋,下得高。”
明帝摆摆手,笑了起来:“还好还好,朕的棋只是在自己的盘,而你,这棋盘从大周,摆到了西洲来了。哈哈哈……”
霍慎之回以笑容。
云姒看着他们说起这样的诛心挫骨的谋算,就如同聊一件毫不起眼的小事一样,丝毫不管姬澈的情绪跟死活。
而她再看姬澈时,姬澈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传闻西洲最受宠爱,最叫皇帝信任的太子姬澈。
到头来,只是一块挡箭牌,一根鱼钩。
凡人臣,即便是眼前有太子,也只能忠诚于皇帝一人。
明帝秉承‘宁杀错,不放过’的精神,专门用来钓那些靠拢太子的大臣,只留那些死忠之辈,为今后真正的储君开路。
而她云家,差一点就成了明帝钩子上的其中一条大鱼!
云姒想到这里,猛然之间看向了霍慎之。
若不是他在其中拨动了关键的一步棋,让父亲上奏折表忠心,他又在其中周旋作保,使得最后明帝还是选择给了云家机会。
云家,就彻底完了!
想到这里,云姒宛如大梦初醒,脑海瞬间清晰明亮了。
“云姒。”
明帝唤云姒:“你回去的时候,且帮太子作证。他身子骨好着,一切都没有问题。”
说罢,皇帝又看向了姬澈:“至于你,这几日,就老老实实地呆在皇宫里面。你身边所培养的那些暗卫,死士,还有门客,还是会回到你身边去的。毕竟,他们都是朕送到你身边的,还得帮朕把你的烂摊子收拾好。那侧妃的话……就一直做太子侧妃吧!”
虞晚栀整个人瘫坐在了地上。
想要去求求云姒。
可是看着云姒淡泊的表情,她彻底体会到了什么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生不如死!
云姒看着虞晚栀,从今往后,虞晚栀就要在太子府这样的苦海熬着,熬到真的储君登基,到时候,赐她一死。
以明帝的谋划,说不定,还会找人给虞晚栀一个孩子,好洗干净姬澈这块挡箭牌,钓更多的鱼。
“噗!”姬澈一时忍受不住,重重地吐了口血。
霍慎之起身,淡声道:“陛下,借太子一用。”
明帝自然允准。
霍慎之起身,朝着云姒颔首,便出殿门。
太监抬着坐在椅子上苟延残喘的太子。
见霍慎之,便放下了他。
“你想要做什么!”姬澈咬牙,浑身的力气,在知道自己是棋子时,已经烟消云散。
霍慎之眼底蓄着凉如薄冰的笑:“你让大周的皇室,跟你下跪。此事,得细算。”
姬澈愤怒冷笑:“少假仁假义!你们本来就不合,你出什么头,做什么好人!你心里,巴不得他低三下四!”
霍慎之依旧不紧不慢地笑着:“太子不懂,男人之间,先有国家,再有个人。先说公,再谈私。我大周的脸面损在你身上,本王如何看过眼?好好养着,过几天,让你跪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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