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读万卷书不如行千里路
沈南栀把前世的一些救灾经验给他讲一遍,现在比较好的是物资都在县城,不用担心上一层的贪墨。
也就是杜绝底层工作人员的贪污,互相监督,严查库房支出等环节,不算多难。
但是吧,差役们本身薪水就不多,还要做这么多繁重操劳的事情,还没有油水儿,沈南栀提出给差役们发奖金,也算是一种高薪养廉了。
不过百姓们房屋被压毁了,也不是没有劳动能力,不能只等着官府救助,就瘫了一样,还要组织他们干活儿, 修缮房屋了, 熬粥烧火,能做什么就得做什么。
人嘛,闲下来就得找事儿,都要忙起来,官府帮着救灾,他们也得自救,而不是跟雏鸟一样,张着嘴等着喂饭吃。
沈怀恩都一一记下了,还不断提问,沈南栀给出的解答都很有新意,让他茅塞顿开,两人不知不觉聊了许久。
聊的都饿了,沈南栀就在屋子里的炉子上煮了一包泡面,还是空间里剩下的,她一直没有吃。
泡面这种东西,都说没有营养,可是一直不吃吧,还真想得慌。
“这是什么面?这么好吃。”
沈怀恩吃了一大碗,汤都喝完了,第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面呢。
“之前剩下的面,我给油炸一下,炸干水分容易保存,半年不会坏,加上一些肉酱,就能凑合一顿,想偷懒的时候吃的。
你若是喜欢,回头给你准备一些。”
“好,那我不跟你客气了。”
“你干嘛对救灾这么感兴趣?县令大人都得罪了,他那个人心眼儿不大,完事儿找你麻烦怎么办?”
别看曹县令现在笑眯眯的,都很听话,谁知道事儿过去会不会秋后算账?
沈南栀觉得吧,肯定会的,他瞧着也不是心胸开阔的人。
“等他想算账的时候,我已经不是他能得罪得起的,救灾是先生布置的功课,想的再好,不如亲自去做一下,才能发现问题。
明年一过年我就去考童子试,然后是府试,州试,等过了之后就去京城考乡试,只要我能中举,考个功名回来,他曹县令只会跟我交好,不会报复我的。”
“你肯定能考上的。”
若是姜忱这么自信,沈南栀会嗤之以鼻,你想屁吃呢,沈怀恩不一样,他得了袁先生的教导,人也谦逊沉稳, 才华内敛,他若是不中,天理难容。
这次救灾,也是他对民生的一种体验呀,对科举很有好处的。
沈南栀从来不喜欢读书人的纸上谈兵,读万卷书不如行千里路,笑着道:“你若是当了大官儿,我做生意就不怕被人摘果子了,等你给我撑腰呢,好好学啊。”
“嗯,我会让你成为这个世上最尊贵的女子。”
沈怀恩眼底满是柔情, 用最温柔的语气说着霸气的话。
可惜,遇到沈南栀这个爱泼凉水的,“哈,这话说的,你自己都没上岸呢,就想着给我画饼了?
我这个人呀,不吃空饼,不管怎么样,你有心了,过好你自己的日子,也不枉我救你一场。”
沈怀恩不悦:“我的日子好不好也有你的原因,你若是没有陪着我,多好的日子我都不高兴的,南栀,等这次雪灾过后,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嗯,什么交代?”
她没有要求沈怀恩给自己承诺呀,沈怀恩起身去刷碗:“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沈南栀累惨了,没有多想,去空间里检查一下库存,又把一些粮食放进仓库,早早睡觉了。
翌日,救灾轰轰烈烈的开始了,沈南栀的火炕开始推广,家家户户盘炕,冷寂的县城热闹起来,多了几分活力。
曹县令亲自坐镇,方诚,谢瑾,宋泊简等读书人也来帮忙,沈怀恩直接做曹县令的副手, 毛师爷都插不上手呢。
曹县令觉得自己被架空了,这个沈怀恩,好大的胆子呀,心里那个不爽。
沈南栀悄悄过来找他,“曹县令,别生气,我家怀恩可是袁先生的入室弟子呀,这次救灾是先生给他的功课,他肯定要亲力亲为才能做好了。
我再给你捐赠两万斤的粮食了,全力支持你救灾,你也乐得清闲,直接摘桃子,得政绩不好吗?”
曹县令被她这么一说,也想开了,“行吧,年轻人爱表现,本官也支持了, 沈姑娘,也就看你面子,本官不跟他一般计较。”
“多谢,曹县令宰相肚子里能撑船,将来前途无量,等你升官儿,我再送你一份儿厚礼了。”
“哪儿有那么厉害,能升一个品阶老夫就满足了,借你吉言了,对了,我派人出去问了,附近的县城也都遭灾了,这个冬天难熬了。”
“这不是更能突出您的能力了吗? 曹县令,你趁着现在这个机会,多去上面走动走动,升官不是指日可待了吗?”
“你这个大聪明啊,本官听你的。”
曹县令让师爷协助沈怀恩,一切他做主,自己忙着去上面疏通关系,来年正好是三年一度的官员考核,他肯定想往上走一走了。
哪怕调到富裕的县城,也比在这儿好啊。
没有曹县令掣肘,救灾工作开展的很顺利,不过一天时间,城里的积雪都清干净了, 灾民都住在空置的房子里, 每天两顿稠粥,还有咸菜吃,不会没有力气。
这些灾民也有不满的,以往遭了灾,都是县衙把人聚集起来,管两顿粥饭,他们只管乖乖等着施粥就好,今年还得干活儿,做不好没有饭吃,不少人罢工的,还煽动别人一起偷懒,不肯干活儿。
沈怀恩也不惯着,不干活儿的没饭吃,饿死就饿死吧,活着的还能吃顿饱饭,冷漠的样子,让闹事儿的心里没底,等真的不给饭吃,才知道怕了,只好乖乖干活儿。
偏偏偷懒的还是年轻人,沈怀恩也是见识到了什么是刁民。
对付刁民,也有专业的人来做,沈南栀让黑五爷出面,那些职业混子一出手,什么偷奸耍滑,都不存在的。
县衙的差役做事儿还有顾忌,黑五爷的人可没有,他现在代替了宁五爷,是县衙黑道一把手,在百姓中比县太爷都可怕,瞬间变的乖顺无比。
沈怀恩没想到,人还能这么用,这些混子以前可是官府重点打击的对象,现在反而用他们来维持秩序,简直不要太好用。
果然,不管什么人,都有他们的用处,就看有没有放在合适的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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