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太阳已爬上树梢,在叽叽喳喳的鸟鸣声中,张悦缓缓醒来。
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只见屋内一片狼藉,各种物品散落一地,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小型飓风。
张悦轻轻弯了弯嘴角。
偏头一看,却发现李昭早就不见人影,连被窝都是凉的。
“紫蝉!”张悦对着屋外大声喊道。
此时,一模样清秀女子走了进来,正是叫紫蝉的宫女。
她自金陵时,就一直在张悦身边伺候;平日里,主仆二人关系还算不错。
“娘娘您醒了,是否需要奴婢服侍您更衣?”紫蝉道。
“陛下什么时候走的?”张悦问道。
“陛下是一个时辰前离开的,临走时特意嘱咐奴婢,让你多睡会;陛下还说过几日,会再来月华宫看你。”
“过几日?”张悦秀眉轻蹙,表情略显失落,“估计起码要十天半月了。”
朝野上下,有无数道目光注视着太和殿,那里不仅是皇帝居所,也是朝政要地,经常会有大臣出入;所以包括张悦在内,大部分嫔妃很少会主动去太和殿。
紫蝉灵机一动,“奴婢听说,陛下常常去永馨宫和长宁宫,娘娘可......。”
“罢了!”张悦将其打断,幽幽道:“李贵妃剑术精湛,且最近脾气不太好,连皇后都不敢轻易招惹她;至于邓贵妃,更不能得罪了,最好不要生事。”
紫蝉一想到永馨宫中那大把的刀剑、弓弩,心中便顿时涌起一股寒意。
若非宫殿的主人是李若晗,估计早被五马分尸了。
张悦一边穿衣,一边道:“本宫肚子饿了,你去吩咐人准备早膳吧。”
“奴婢听娘娘声音有些沙哑,是否需要我去拿几个梨子,用来润润嗓子。”
“嗯?.......。”张悦动作一顿,微微眯起眼睛,神色变得古怪。
紫蝉垂下头,鬓角的发丝遮住了侧脸,试图躲避对方探究的视线。
“昨晚,真的辛苦你了。”张悦嘴角含笑,意味深长道:“本宫的鼻子还算灵敏,你回去后记得先换身衣服。”
紫蝉俏脸一红,匆匆离开了屋子。
身后紧跟着传来银铃般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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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城外,萧灿成庄园密室内
“他怎么可以这样?他疯了吗?”
“据说,他已经派褚士群去了洛阳,命其督建洛阳皇宫。”
“焚烧太庙还不算,他甚至想要迁都洛阳。”
“真乃昏君也!”
...........
众人个个义愤填膺,眼中满是恨意,毫不顾忌咒骂着李昭。
这里不仅有萧灿成、顾俊安、方心远等一众旧魏官员,还有不少关陇豪强,连宗室的李昊隆、李怀双两人也在场。
魏国灭亡尚不到一年,关中大地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而这些变化,对屋内所有人来讲,都是绝对无法接受的。
京兆尹一职,历来是关中豪门子弟所担任,一百多年来都是这个样子。
在李昭任命周铭前,关中士人通过各种途径上奏,满怀期待地提出他们推荐的人选。
结果李昭毫不理睬,周铭顺利上任。
不仅仅是京兆尹一职,从朝中到地方的大批官员,纷纷被吏部撤换。
紫薇阁先不提,枢密院,六部尚书及侍郎,竟然无一人来自关中。
这让关中士人感到前所未有的危机感,意识到自己在朝中的话语权正在逐渐丧失。
朝中没人,时间一久,家族的没落几乎是必然的。
太特么可恶了!
如今李昭又打算把朝廷迁到洛阳,众人怒火被彻底点燃。
人们更倾向于保持自己熟悉的生活方式,和社交圈子。
政治中心的转移,不仅会让他们的影响力进一步削弱,财富同样也会缩水。
如何能继续忍下去?
顾俊安紧握着双拳,咬牙切齿道:“昏君倒行逆施,它日必遭天谴!”
“我府中有人习过巫蛊之术,只需每日对着暴君人偶,连续诅咒七七四十九日,其定会重病缠身,命不久矣。”方心远厉声道,他眼中闪烁着狂热而近乎疯狂的光芒,仿佛被某种黑暗力量附身,中了魔一般。
萧灿成眉头紧紧皱起,实在听不下去了。
要是诅咒真的有效,李昭早就死八百回了。
城内处处是黑冰台密探,为了避开监视,萧灿成费尽心机,冒着巨大的风险,才好不容易把这么多人秘密召集在城外。
时间如此紧迫,他可不想听这些没用的废话。
萧灿成重重几下击掌,发出清脆的声响,将所有目光聚集到自己身上。
“李昭已将我等逼到绝路,若诸位不想等死,唯今之计,只剩下一个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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