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与赵顼见面后的第三日,两支队伍同时从京城出发。
一支是韩琦领了皇命出发绥州。他在尚未赴任相州的情况下,又临时奉旨改判永兴军兼陕西四路经略使,调查种谔私自发兵及绥州纳降事宜。
一支是三娘和蔡京在李宪带的一小队人马保护下出发绥州。蔡京带着密诏,奉旨去与李谅祚合谈。顺便暗中调查大夏横山部投降内情。
这次为了赶时间,三娘没有坐马车,而是骑着赵顼给她的狻猊。她一身青绿色猎装,头发用同色发包全部束起,脚上一双鹿皮靴,显得英姿飒爽。虽然她骑着马,但是她不经常骑马行路,自然不能像男子一般一路风驰电掣。即便是如此,三娘的双腿磨仍旧的厉害。坚持到第三天,就已经没办法骑马了。只能又租了一个轻便的马车,带着三娘快速行进。
三娘坐在颠簸的厉害的马车里,想着三天前离开的情形——杨夫子气的掀了桌子,王思雅和杨素晓一直哭,杨怀旭差点冲去了殿前,陈静楠不做声却握紧了双拳握到指节发青。三娘知道这次自己有些任性了,但是她不想杨家犯险。如果她一个人可以保全杨家她是愿意的,就像当年保全陈家一样。只是,她也知道,杨家和陈家都不希望用她来保全。杨夫子甚至说了愿意去绥州,可是,三娘仍旧没有办法做到坐视不理。
可是眼下,她却没有办法保全她的双腿,双腿内侧磨的有些溃烂。她昨日已经悄悄找李宪要了外用的药膏上了药,可还是仍旧有些发红肿胀。她摸摸自己的额头,略略有些发热,看来是有些发炎,只是没有时间看大夫了。毕竟时间不等人,他们必须赶在韩琦到达之前到达绥州。
第六天的中午,三娘一行人赶到了与绥州的边境。下马车修整的时候,蔡京就看到三娘的脸色特别不好,惨白中带着些红晕。只以为是她是被颠簸的厉害,晕车所致的脸色不好,于是还轻笑着说道:“就这样颠簸几日就受不住了?可真是娇气。”三娘因着发热虚脱的厉害,根本不想理他。他也就没趣的去河边喂他自己的马去了。
还是李宪看出了端倪,走到三娘面前,递给她一壶水说着:“陈娘子,再走半日我们就可以入城了,你还好吗?”三娘接过水壶,浅浅喝了一口,说着:“我可能有些发热,晚间要请个大夫才好。”
“是腿的原因吗?”三娘找李宪要过药膏,李宪自然知道原因,只是没想到会如此严重。三娘点点头。李宪便立刻找人先去安排客栈和大夫,以便他们到达的时候尽快医治。“那些药……”李宪有些抱歉的说着,“都是男子用的,况且我们都皮糙肉厚,陈娘子受苦了。”三娘勉强挤出一个微笑,摇摇头说着:“没事,是我的不是,耽误了大家。”
蔡京回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三娘与李宪二人说笑起来,不由得皱起眉头:“你们二人有说笑的功夫,不如早些上路。行程已经耽误了一天了。”李宪看着他,又看看三娘。想来是三娘不想让更多人知道她的大腿受伤,于是也没有多说话。
傍晚时分,一行人到了客栈,李宪和蔡京下了马,却迟迟不见三娘下马车。李宪轻喊一句:“不好!”连忙冲到马车前掀开帘子,只见三娘果然晕倒在马车内。蔡京开始有些懵,看着李宪冲向前的时候,他也冲了过去了。当他看到三娘晕倒的时候,大为震惊。他知道三娘的身体弱,没想到却到了晕倒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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