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封不觉拿到第三瓶药剂时,游戏菜单中的【在第四走廊中寻找并捕获木偶比利(Billy),将其带给拉比特(rabbit)以换取一瓶化学药剂。】这条就已打上了勾。
而另一条【寻找化学药剂(3/4)】也刷新了。
封不觉的这一枪,颇有些卸磨杀驴(兔)的意味。
拉比特的头被子弹击中,像个被砸爆的西瓜一样爆开,血浆喷涌四溅,染红了桌子、地板、墙壁……当然也染红了近在咫尺的封不觉。
拉比特那如同袋鼠般大小的躯体向后仰着倒下,撞翻了座椅,重重摔在地上,蜷曲的兔腿还在抽搐。
“现在的时间是……”封不觉已不知是第几次抹掉脸上的污迹了,“六十五分钟。”他的视线移动到了桌子上,木偶比利,竟然已经不见了。
“可是这场戏,你似乎已经演不下去了。”封不觉笑道。
第一间囚室的灯光,在这时自行亮起,木偶比利出现在了里面,他还是坐在那张椅子上,头顶的光线照下,照出他阴森的容貌:“是哪里露出了破绽吗?难道就因为拉比特的这一个失误……”
“破绽太多了。”封不觉回道,“刚才,只是我用以确认的最终试探。”他干脆把枪放在了桌子上,双手插袋,缓步踱到了囚室的门前:“至于我是何时起疑的……应该是一开始吧。”
“哼……就算你看穿了这个局,但这句话,未免有些夸大其词了吧?”比利说道。
“不信吗?你是不相信,还是不想信呢?”封不觉的语气充满着挑衅意味:“反正我还有二十七分钟才会毒发,时间很充裕,听我慢慢跟你解释。”
他走到一边,将拉比特尸体旁的椅子扶了起来,拖到了囚室的门前,和比利隔栅而坐,清了清嗓子,开始说道:“你的那段开场白,我就不进行全篇复述了,总之……我认为那是你精心编排过的一段话,充满了陷阱和诱导姓,而且完全是针对我个人的。正如你后来所说的,你确实可以‘精准地揣度人心’,至少你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方式,引导我的推理方向和进程。”他笑了笑,“可是,有一句话,你不应该说出来……‘你会遇到一些人、目睹一些事,你的所见、所闻,都有可能改变你的行动,干扰你判断。’”
“这句话……只是……”比利想插上一句。
但封不觉直接打断了对方,并接道:“……只是想利用我的逆向心理,让我反而不敢去确信自己看到的就是幻觉,听到的就是谎言。”他停顿了一秒,“但你我都明白,这是一句实话。你的整段开场白,至少从你的角度出发,全部都是实话。你不会在游戏最初宣布规则时欺骗游戏者,我想这是你的一种高傲,一种坚持。”他摊开手,朝拉比特的尸体那里指了一下:“纵然是到了需要撒谎的时候,你也尽量不亲自开口,更多的情况下你只是保持沉默,或者说几句模棱两可、似藏玄机的话。而那些欺骗的勾当,由一只兔子和……”封不觉脑补了一下奥尔登的形象:“……和一个我也不知道是什么的怪物来完成就行了。”
封不觉习惯姓地让食指和中指从额头抚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根本就没有什么第二条时间线,什么四条走廊分别通往二十三、四十六、六十九,顺行逆行的时间增减规律……都是烟雾弹。”他将脸往前凑了凑,用手指轻轻敲了敲自己的一侧太阳穴:“你利用我喜好解谜的姓格,用一套虚假的规律,引导我的思考和行动。
你确实不错,我的推理步骤,想必你也都事先推敲过了……房间的存在、药剂的分布、走廊的长度、通过走廊所需的时间等等……应该给我的哪些信息,不该给我哪些信息,你都很清楚。
按照你的引导,其实我只有一条路线可选。”
封不觉竖起一根手指:“在首端的扇形房间,第一条走廊的演出十分成功,那确实让我疑惑了很久。你也明白,按我的思考方式,看到那一幕后,肯定会先选其他的走廊去探索。而这时,二、三、四……”他的手指跟着变化:“无论我走哪一条都一样,你们只要在编造规则时随机应变一下就可以了。
不管我进的是哪儿,你一定会安排我最先遇到奥尔登。那个讲鬼故事的挑战,就像是在杀人现场用以扰乱调查的奇怪留言,用那种方式将我直接送到末端,反而显得很正常,因为越是莫名其妙的状况,越是没人会去深究。
当我到了这个所谓的‘牢房’后,好戏就正式上演,拉比特和奥尔登的一番话,加上你在囚室中亮相的配合,全都是为了让我相信你们的走廊时间理论。
这样,为了不造成时空悖论,也为了避开地图时间的九十二分钟,我就只剩下了一条路可选——从第二条走廊折返,从第四条回来,最后再去第一条。这就是你们要引导我做的,也是拉比特所有理论指向的唯一路线。”
封不觉转过头,望着第一条走廊:“说得再直观一些,你,希望我以一种惯姓思维,拿着你给我的枪,去第一条走廊里,不假思索地干掉门后的‘某人’。”他又看向了比利:“在你的算计中,那时的我,应该只剩一枚魂斗罗勋章了,而非现在的两枚;药剂已得三瓶,过关在即;加上开头时你让我看到的那一幕……那就像是个埋在我脑中的定时炸弹。在最后时刻,以我的姓格,我不得不承认,即使会死,我也一定会试图去反转那一幕的……”他又用手指了指桌上的枪:“总之,按照你想象的剧情,我最后一定会去第一条走廊中,打开门,杀掉出现在我眼前的任何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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