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急如律令,止!”
就在魏承默等人分身乏术时,身负长剑的叶羽手捏口诀,急速赶来。
他的道术,让摇摇欲坠的傲来峰获得了些许喘息的时间。
“叶真人?您怎么来了?总督那边,不是调您去守护法宝了吗?”
叶羽看着眼前几乎可以用满目疮痍来形容的青釭山,面露悲痛。
他的职责是对抗邪祟,守护苍生。
可看眼前这副局面,他又守护了些什么呢?
“长生…我没能护住。那么至少,长生护住的百姓,我一定要护住!”
“不能再有人,倒在这里了!”
叶羽轻咬舌尖,一缕精血吐出,满天符箓飞扬。
“定山印!”
在叶羽的道法加持之下,摇摇欲坠的山体,获得了片刻的稳固。
这宝贵的时间,得以让山上的村民全部撤离。
只是,这定山印极其对人的消耗极大,当最后一名村民从山上离开时,叶羽已经接近于油尽灯枯,体内的真气几乎已经耗干了。
“叶真人,村民都已经撤离了,你可以……”
“长生呢?有长生的下落吗?”
叶羽急促地说道,过快的语速里,足以听出他的勉强。
他的问题,把在场的所有人都给沉默了。
说到底,无论是魏承默、太古晴子,还是连妙雪和津门会馆的成员,都是为了救秦长生而来。
只是,为了大义,不得不分神于其他事情。
“长生……”
叶羽能感受到,原本聚于傲来峰的污秽之气已经散去,这便意味着,祭天大阵已经执行完成。
祭品,已经被献给了这方天地。
长生,把自己献给了华夏的土地,献给了这片土地上的百姓吗?
世间最痛之事,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
尤其是,秦长生这样优秀的、前途无量的黑发人。
叶羽嗓子一甜,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从空中落下。
魏承默上前稳住叶羽的身形,但面前的定山印却再也无法支撑。
天崩地裂的轰鸣声中,傲来峰,彻底倾塌。
“秦前辈!”
连妙雪发出一声悲鸣,捂住小口,泪水止不住地从眼眶中落下。
旁边的几个隐世的半步武皇同样是跪倒在地,眼含热泪。
“小姐,我们有罪啊!”
他们本是为救时念而来,只是刚才热火朝天地疏散村民时,顾不得那么多,也向俗世的村民们伸出了援手。
是的,向他们原本最瞧不起的俗世村民,伸出了援手。
太古晴子依然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可魏承默却是注意到,太古晴子捏着樱花剑的手,已经通红,那是极度用力才会出现的情况。
“长生...”
秦景辉也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背过身去,掩面而泣。
他是津门的封疆大吏。
在津门出事的时候,第一时间就赶到了现场,疏散村民,避免了进一步的伤亡。
他也是一个孩子的父亲。
但他却没能陪伴孩子前二十年的成长。
当到了孩子最需要他的时候,他依然什么都做不了。
他是一个好官,是人民的父母官。
却不是一个好父亲,甚至,不是一个能来到及格线上的父亲。
就在这时,一个隐世的时家门徒拿出了一个奇怪的圆圆的法器,滴了一滴自己的血在其中。
法器发出嗡鸣声,门徒将法器用力抛掷到了傲来峰的废墟之上。
法器就像是突然被牵引了一般,飞向了废墟的某处。
这让这个半步武皇瞬间打起了精神:“小姐还活着!小姐还活着!”
他的体内,流淌着些许时家正统的血脉。
这个法器便是通过这种血脉之力,来确定,周边还有没有拥有同样血脉的存活者。
几个半步武皇像是疯了一般冲向那个位置,秦长生这边的高手们,同样是紧随其后。
时念和秦长生是一起被拉进去的。
若是时念还活着,那秦长生,应该也活着吧?
啪嗒。
只听还在尘土飞扬的废墟中,传出一声砂石被顶开的声音,无数绸缎从废墟当中破土而出,如同散发着生命力的新芽。
“缚仙绸!是小姐,是小姐!”
几个早已可以用老头来形容的门徒们,此刻欢呼雀跃的像是孩童。
伴随着缚仙绸整个破土而出,被包裹其中的人,也露出了庐山真面目。
“小姐!”
看到时念的瞬间,几个门徒几乎是喜极而泣。
不远处,拄着拐杖赶来的宫彦,同样是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神情。
但是下一秒,他的表情再次紧绷。
“女人…怎么全是女人?秦长生呢?”
脸上带着灰尘和血渍的沧澜从缚仙绸中钻出,看着明亮的天光,似乎大脑有些反应不过来。
秦景辉和胡康,也认出了赵鑫蕊的身份。
“这是长生要找的那个朋友,我的天,她怎么会也落到溶洞当中的?”
听到长生两个字,沧澜如梦方醒一般地从缚仙绸中钻出,发疯一样地在地上翻找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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