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飞了信鸽,春哥儿就一头钻进了自家的地窖,外面的事情已经和他无关了。
西北的黄土高原,最大的一个好处就是土层很厚,黄土还带有一定的粘性,因此,是一个挖地道和建窑洞的好地方。
兰州城最大的隐性富翁春哥儿,拿着好大一笔钱似乎没有多少用处,所以在挖自家地道的时候算是下了血本。
地道挖好的时候,按照春哥儿的想法,一把毒药下进水里,把些挖地道的外地匠人找个废弃的坑道扔进去再拿土埋好,自家的地道就非常安全了。
毒药都调好了,自家的大儿子抱着爹爹的手要喝那些好喝的醪糟,春哥儿笑着不小心打碎了装醪糟的坛子,然后重新烧了一大锅醪糟让自己的孩子和那些匠人们一起和热醪糟解渴。
匠人们带着工钱高兴地回家了,春哥儿却笑的非常勉强。
孩子是舍不得打的,别说坏了老子的事情,就算是干了更加过份的事情,春哥儿也会笑嘻嘻的瞅着,自己肉蛋一样的儿子看着都舒坦,谁会舍得把脾气发到他们的身上。
一颗火药弹丢进巷道里,十余丈的︽巷道就坍塌了一大半,为了保密春哥儿是咬着牙把火药弹丢进去的……然后左邻右舍们都知道灰豆店里新挖的菜窖坍塌了……
春哥儿是一个有恒心的人,自从地道坍塌了之后,他自己每天晚上嘴里叼着油灯,开始重新挖通往那三个大房间的地道,一个人整整干了三个月,才重新弄好了另外的一条地道……为此,春哥儿消瘦了足足十余斤。
地道里的清水和粮食春哥儿是三天一换。从不懈怠,退路这种东西无论如何都要弄好,不敢大意,这里或许自己一辈子都用不上,但是只要用上一次就把全家的命给救了。
跟着吕惠卿先生别的没有学会,谨慎这一条倒是学了一个十足十。
四五十米长的巷道总共有六道门。每一道门都只能从里面打开,而敲门的手法每一道门都不一样,其中一道门用力拉开之后,立刻会有汹涌的井水淌进来……
为了保证全家最后的安全,春哥儿觉得自己这条命实在是算不得什么,这道门其实就是为自己准备的,如果自己被人家捉住,熬刑不过,被逼着带人走进地道。他认为自己到了那个时候还是拉开那扇门比较好,至少可以让别人绝了要继续搜寻的心思。
走过了三道门之后,就看见手里拎着开门绳子的小蛮,把手里的一袋子青梨递给小蛮道:“咱们全家在这里先住上半个月再说。”
“骇胡儿真的会在兰州大杀四方?”小蛮接过袋子小声的问道。
春哥儿笑道:“谁知道呢,反正这群杀才来了定然没有什么好事,我听红鹰说过,骇胡儿杀人从不留活口,屠城就是屠城。绝对不会像云峥那样杀一半留一半,他们到处是真正的鸡犬不留。”
说完话之后春哥儿就拍拍手上的黄土。把另一只手里提着的灯笼插在墙壁上,走进一个小门里,不大功夫就传来他和孩子们嬉闹的声音。
小蛮叹口气重新把厚实的门给关上,三道道开门的绳子一一的整理好挂在墙上,瞅着最里面的一道墙壁再叹口气就走进了春哥儿进去的那道小门里。
屋子里非常的干净,也非常的亮堂。地上铺满了来自西域的各色地毯和厚实的皮毛,人只要躺在上面,就能陷下去半个身子。
如今春哥儿就躺在皮毛上,手里抱着一个刚刚**个月大的胖小子父子俩笑的开心,他的肚皮上坐着另外一个四岁大的胖孩子。另外一个刚刚学会走路的胖小子蹒跚着在他身边叫唤着要去够弟弟,一个站不稳一屁股坐在父亲的脸上。
春哥儿小心的把小儿子放在一边,把坐在他脸上不肯离开的二儿子举起来,张嘴在他肥嫩的屁股上咬一口,然后父子俩就陷入了撕咬的大战之中。
小蛮就坐在皮毛上看他们父子玩耍,等到他们父子都玩累了,见三个孩子都睡着了,这才示意春哥儿出来一趟。
笑眯眯的春哥儿找了一颗青梨咬了一口道:“有什么话不能在那里说,非要出来说,莫非夫人想要……”
小蛮的脸上肌肉有些颤动,一字一句的道:“妾身做了一件事没有告诉你,您能原谅我吗?”
春哥儿听得愣了一下,小蛮和自己说话的时候从来没有用过敬语,但凡这样说的时候,往往就会有很大的事情发生。
嘴上的青梨子掉落了下来,脸色发白的春哥儿涩声道:“没关系,即便是你在外面有了人,只要不再来往,我不会怪你的。”
对春哥儿来说,这就是他所能想到的最恶劣的事情,按理说绿帽子都扣到头上了,这让心理畸形,自尊心变态的高的春哥儿就像是脑门上挨了一记惊雷。
他之所以这样说,就是为了一次性的将最恶劣的结果说出来,如果真是这样,自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看在三个孩子的份上,这种大苍蝇吞了也就吞了,如果不是这种最恶劣的事情就算是自己赚到了,如果是钱的事情,春哥儿从来不认为钱比小蛮重要。即便是如今一贫如洗他也不认为这是多么大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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