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糠把一袋子的钱扔了出来，“M的，一堆狗屎不讲义气！

　　 “以前跟着我们吃香的喝辣的，现在向他们借点钱都难！”

　　 “哥，我们没筹够钱，幸好及时赶了过来。”

　　 鸡糠三人接到陈庆的电话筹钱，筹了三十多万赶了过来，没想到看到老大被围攻。

　　 以前三人还能管些地盘，现在没得管了，本身又大手大脚，没储蓄。

　　 都以为会一路长虹，没想到衰运来临。

　　 甘仔心里不顺，“老大，像以前一样把地盘打回来！

　　 “那些都是我们的基业，上面不能说让人就让人！”

　　 遮仔看向陈庆，他心里明白老大不像以前了。

　　 以前好勇斗狠，一言不合就是他M的干！

　　 如今失去了锐气，变得思考了很多事情。

　　 他也失去了他本身的性格魅力。

　　 很多人都冲着他够勇够狠够义气跟着他的。

　　 如今像变了个人似的，走了不少马仔。

　　 特别是两个头马被人枪杀了，他屁都不放过一个，让一众兄弟心寒。

　　 联盛再强也倒是放个屁呀！

　　 陈庆望向窗外，天边泛起了鱼肚白，摇了摇头，“很多事情以前没想过，后来我想了，想了很多。

　　 “我们风光也风光了十年，拼出来的风光也够本了。

　　 “人都有三衰六运，或许是六衰三运。

　　 “不会一直好下去的，再不收手我们很可能要下辈子才能相见了。

　　 “这段时间我一直在赛车，我想通过赛车浓缩我的一生。

　　 “我发现我的好运到头了。”

　　 三人沉默，他们一向是听陈庆的，他指东他们就往东。

　　 也不懂老大说得对不对，各人知各事，冷暖自知。

　　 陈庆望向他们，“你们想过没有，我们都是上面的棋子。

　　 “而下面的人他们也只是想从我们身上索取。

　　 “以前我们是没得选，才走上了这条道路。”

　　 遮仔略一沉吟，冷静道：“老大，现在我们身无分文，鸡糠还欠贵利五六十万。

　　 “林仔还有三条女友要养，我……我要结婚了。

　　 “我想过退出江湖，但身边仇人那么多，我想他们不会放过我。

　　 “我们的出路在哪？哪里是我们的出路？”

　　 甘仔握着方向盘，泄气道：“都说江湖是条不归路，我们还能退出吗？”

　　 陈庆思忖道：“以前我没想过退出江湖的事，或者说很少想。

　　 “只要有这个念头，总会有事情上门，又得提刀出去。

　　 “每天还醉生梦死，根本没有时间去思考事情。

　　 “我两个结义兄弟，一个在泰国躲避黑白两道，一个着草去了纽约唐人街。

　　 “连龙头都有人去反，还是我师父。

　　 “我那两个手下，我不替他们说话是有原因的。

　　 “他们知道我和陈小宝认识，他们还敢动他。

　　 “连个电话都不打给我，得到上层的指示，他们就根本不把我放在了眼里。

　　 “吃我的喝我的，到头来还反骨！

　　 “另外，在外面谁不欠我钱？加在一起有几千万了吧？

　　 “你们说，这叫什么日子？

　　 “我养了一堆白眼狼，我图什么？还有……”

　　 陈庆不用很大力气，踢了踢车门，“咔嚓”……

　　 车门摔了下去，一股冷风灌入。

　　 几人一哆嗦。

　　 “你们还开着这破面包车来给我送钱……

　　 “我们从小出生入死，人称‘蓝天五虎将’。

　　 “我都没能照顾好你们，真他M的心酸……”

　　 遮仔平时还有一些思考，听出了老大要表达的一些意思，“老大，你是不是想让我们转投联盛？

　　 “联盛如今是香江最有实力的社团，你和陈小宝又相熟。

　　 “你还替他们的坐馆看过皇家夜总会这个场。”

　　 鸡糠激动道：“对！哥，你结义大哥俊哥不也是从和胜转投新一安的吗？

　　 “现在联盛日益壮大，我们转去联盛再创辉煌！”

　　 陈庆注视着他们，他们打一寒颤。

　　 然后摸了摸脚下的黑色塑料袋。

　　 他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今天是林仔的忌日，甘仔，去宝福山。”

　　 ……

　　 四人站在林仔的墓碑前。

　　 陈庆蹲下，摆放酒水和其他贡品，点上蜡烛和一排香。

　　 又点上三根香烟放到地上。

　　 四人悲恸。

　　 陈庆眼眶红肿，叹了口气，“林仔，以前我们没得选，让你丢了性命。

　　 “如今我不能再让另外三位兄弟出事了。

　　 “我打算金盆洗手，你要保佑我们！”

　　 说完他双膝跪下，双手合拢，向墓碑拜去。

　　 鸡糠、甘仔和遮仔也双手合拢，跪拜。

　　 四人从袋里取出白色的、黄色的纸钱烧给林仔，地上燃起了熊熊烈火。

　　 陈庆又从袋里掏出一把纸钱往天空撒去。

　　 纸钱在空中飘荡……

　　 在墓碑前，望着山上一个个墓碑，他们心里颇感悲凉。

　　 陈庆从兜里掏出那张三百万支票，微笑道：“昨晚我赢了三百万，你们一人一百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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