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中,节能灯的光线有些昏黄,让墙壁上蚊子被拍死后留下的尸体,像一抹朱砂痣。
考官们轻手轻脚,都在远离那个光膀子的壮汉,他们没有下楼,一是因为规则污染爆发了,下楼估计也躲不掉,二是大家也猜到了,这应该是来自总考官潘云祥的测试,如果通不过,考官资格十有八九会被剥夺。
“林小弟!”
刘朗清扯了扯林白辞,想让他往后退一些,别离这么近,不然这三个人后,就轮到己方了。
大多数神明猎手碰到规则污染,最常采用的办法,便是让别人先上,自己暗中观察,寻找净化关键。
林白辞没动。
“林小弟,这种时候,没必要逞英雄!”
大阿姨劝了一句,失败了应该不会死,但是脸面肯定要丢。
“你们避一避吧!”
林白辞提醒,他闻到了一股浓重的酒香味,所以估摸着,污染应该与酒水有关,而他本人拥有酒池肉林,说不定正好对症下药。
“呃!”
刘朗清看到林白辞这幅样子,不知道该怎么劝,红发姐当机立断,立刻闪人,远离十多米。
“红药?”
刘朗清和大阿姨看向夏红药。
“不用慌,有小林子在,稳稳地!”
高马尾比了个大拇指。
两个大姐姐想走,但是这么一来,显得胆气连一个半年新人都不如,太丢脸,于是没动。
“不愧是完成一趟釜山行的人,太从容了!”
刘朗清感慨。
出于保密原因,夏红药没说她们击杀神明,净化了釜山神墟,只说了自己完成釜山行。
不过即便如此,这战绩也相当耀眼了。
“林小弟,那就让大姐姐见识见识你的精彩表现!”
大阿姨拍了拍林白辞的胳膊,不走了。
刘朗清撇嘴,抓在林白辞的屁股上,用力抓了一把。
林白辞身体一挺,愕然回头。
搞毛?
刘朗清看着林白辞,舔了一下手指。
“噗!”
大阿姨掩嘴轻笑。
“……”
林白辞想说,你这么浪,你老公知道吗?
别人可没玩闹的心情,都盯着壮汉和三位考官。
“三位哥哥,为何不说话?是瞧不起洒家吗?”
壮汉穿着粗布裤子,一双千层底的布鞋,上衣围在腰间,六块腹肌,硬的像钢铁一般。
咚!
壮汉把手中的大酒缸放在了地上,发出一声重响。
这玩意一人高,直径半米,要是灌满水,足够一家三口吃用好几天,不过此时里面装的都是略带浑浊的酒水。
看样子,应该是黄酒。
“兄台多虑了,只是我等不胜酒力,怕是不能陪兄台尽兴!”
短发青年斟酌说辞。
先试试能不能不喝,要实在躲不过去,再喝。
“哥哥,正所谓酒逢知己千杯少,来,满饮满饮!”
壮汉说着话,从把手往酒缸里一伸,等到再捞出来,手中拿着两只黑釉色的瓷碗,各自舀了一碗酒后,递给短发青年。
“请!”
壮汉笑呵呵的,一副酒肉兄弟的模样。
短发青年嗅着空气中浓烈的酒香,接过了酒碗,他觉得要是不答应,怕是对方当场就能变脸。
“洒家武三郎,请了!”
壮汉说完,一扬脖子,将碗里的酒水喝了个一干而净,然后朝着短发青年一亮碗底。
“又是哥哥,又是洒家的,怎么一股子《水浒传》的味儿?”
夏红药小声嘟囔。
“确切的说是宋朝味儿!”
刘朗清纠正。
除了哥哥和洒家这两个称呼,壮汉的衣着,还有酒缸酒碗,都是宋代风格。
“就武三郎这个豪气劲儿,怕是喝完了酒,就要拉着人劫生辰纲,上梁山了!”
大阿姨吐槽。
短发青年看着这大概三两多的黄酒,深吸了一口气后,将它们喝完。
当然,短发青年耍了个心眼,仰头喝酒,动作比较猛,喝的比较快,所以有一些酒水顺着嘴角流了出来。
能洒多少是多少!
武三郎见状,不乐意,一拳打了出去。
砰!
短发青年挨了一拳,哇的一口,不仅把刚喝下去的酒水吐了出来,整个人还往后一跌,摔在了地上。
“直娘贼,你这鸟人,瞧不起洒家?”
武三郎双眼一瞪。
“咳咳!咳咳!”
小伎俩被看穿了,短发青年咳嗽着,暗骂了一句,不过脸上却是挂着疑惑:“你什么意思?”
“这是上好的女儿红,窖藏了二十年,不要洒了!”
武三郎解释,顺手在酒缸里舀了一碗,走到短发青年面前:“是洒家鲁莽了,给你赔不是!”
短发青年看着武三郎的大拇指抠着碗边,泡在黄酒里,很不想喝,但是没办法。
人在屋檐下,暂时的低头。
于是接碗,喝酒!
一口辛辣入喉!
妈的!
辣成这样,你告诉我这是黄酒?
短发青年一肚子诽谤,不过这一次,没敢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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