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玥随即想到上回在珠钗里看到的幻像,忍不住喃喃道:“凤琛,你好可怜!”
秦玥念叨的可怜虫这会儿也在想同样的问题。老七不是个无的放矢的人,他的话肯定有更深层的意思。可凤琛想破了脑袋,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萧潜却在此时过来给皇上请安。
不等他行礼,凤琛忙虚扶了他起身,侍从扶着萧潜到旁边的锦榻上坐下。
“三弟,自家兄弟,无须多礼。”皇上满脸的笑意,像招呼自家兄弟一般的亲昵随意。
萧潜却正色道:“皇上,您是君,微臣是臣。君臣之礼不可废,臣惶恐。”
凤琛毫不在意地道:“三弟,咱们私底下见面,不必如此,何况你还有伤在身……伤势怎样了?有没有好一些?”
萧潜微欠了欠身,“谢皇上关心,已经好多了。”
两人随即聊起昔日往事,都有不胜唏嘘之感。
末了,萧潜道:“皇上,臣有个不请之请,还请皇上成全。”
“你说!”
萧潜脸上露出尴尬的神情,默了半晌,才咬着嘴唇道:“臣……臣的那个孩子,臣想给他好的身份,记在世子夫人名下可好?”
凤琛听了忍不住哈哈大笑,“朕以为什么事呢?原来是这个——朕准了!”言毕拍拍萧潜的肩膀,劝道:“你呀,就是太实诚了。男人嘛,哪个没点风流韵事?既是喜欢,纳回家就得了,卢氏也不是那种没有容人之量的女人,何苦闹得这般?”
萧潜脸上盛满了苦意。“唉,也是臣顾虑太多。卢氏是个好女人,可惜——唉……”
未尽之意,凤琛当然明白。
萧世子夫妇成亲多年无子,早已是帝京城里的笑话。作为事件中的男主角,他的心里岂能好受?这么些年也真是难为他了。
凤琛想到此,不由对这个义弟又多了几分愧疚和同情。
“嗯。等朕回了京。一定好好着人操办这件事。”
萧潜忙感激地谢过皇上。
凤琛答是答应了,却不得不提醒他:“你也得想清楚才好,如果这个孩子记在嫡母名下。那就是嫡长子了,等你以后袭了爵,他就是最有资格受封世子的人选。你可得想好了!”
萧潜点了点头,语气里充满了无奈。“臣晓得,可这是臣迄今为止唯一的孩子。将来。将来的事情再说吧!”
凤琛也明白这是目前来说最好的办法了。来日方长,卢氏以后要是争气,生了儿子,再来讨论世子的人选也不迟。说起来。卢氏是自己赐婚给他的,哪知是只不下蛋的母鸡,唉。终归是自己对不起三弟。
萧潜瞧着凤琛脸上内疚的神情,心里冷笑不己。
一切。不过是做戏罢了。只有凤七那个蠢货,才会跳出来正面跟他作对,不死才怪呢。
萧潜又坐了一阵,脸上微微显出倦意,故意捏着空心拳头轻咳了几声。
凤琛见状,忙让人送他回房歇息。
萧潜回到房里,眸子里闪过一抹阴霾,他已经查出是谁在背后捣鬼,所以才临时决定让那女人的孩子记在卢氏名下。哼,燕渊,我就不信查不到你的底牌!
面前两个侍从垂首站立,一点声息也无。
半晌,萧潜才道:“传信回京,让人日夜监视沈府。”
其中一个侍从应了声“是!”,随后退下。
另一个侍从急忙上前几步,附在萧潜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萧潜大吃一惊,“什么?你说贵妃她,她,她怀孕了?”
侍从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只得低声道:“是贵妃娘娘亲自传来的信儿,还说,还说孩子是您的——”
侍从话刚说完,便挨了萧潜一巴掌,“胡说!掌嘴!”
侍从被打得后退两步,捂着吃痛的脸颊很无辜地看着他。爷,明明是你干的好事儿,凭什么打奴才?呜呜——
当然,这话侍从也只敢在心里嘀咕,却不敢不听主子的话掌嘴,顿时房间里响起“啪啪啪”的掌嘴声。
也不知掌了多少下,萧潜终于叫了“停”,“好好记住了,以后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今儿个只是掌你的嘴,以后再犯,乱棍打死——”
萧潜最后斜睨了他一眼,大手一挥:“下去吧!”
侍从如逢大赦,急忙捂着红肿的猪拱嘴退下。
萧潜心绪复杂难言,一屁股坐倒在锦榻上半天没有动作。
绾儿,绾儿终于有他的孩子了,可这孩子来得不是时候哇……
良久,萧潜咬了咬牙,重重一拳击在锦榻的扶手上,眸子里显出阴冷的光芒,几步走到书案前坐下,不到一刻钟就写好了一封书信,随即交与最亲近的属下,让他即刻起程,快马加鞭,尽快将这封信送到京城的世子夫人手里。
做好这一切之后,萧潜才松了口气,面上的神情却更加痛苦。
无论如何,这孩子不能要,更不能让皇上知晓。
上天仿佛跟他开了个天大的玩笑,不但要认一个野种当自己的嫡亲儿子,却还要自己亲手毁了自己的亲生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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