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怔怔望着面前如花似玉的女子,眸子里猛地流出泪来,忽然长叹一声:“若儿,以后都要靠你了!”
若儿面露惆怅之色,眸子里显出无可言喻的忧伤。
太后再没多说什么,拖着蹒跚着身子径自回了寝殿,宫女们也随后退下。
一时间,大殿里空荡荡的,寂静极了。
若儿茫然坐在大殿中央,手上的伤口还在滴血,她似乎忘了疼痛,依然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犹如木雕。
良久,才听到有脚步声传来,然后是内侍谄媚的说话声。
原来是萧贵妃来给太后请安了。
若儿慌忙从地上爬起,到大殿门口恭迎贵妃娘娘,并小声说着太后回了寝殿歇息,不想被人打扰的话。
萧贵妃瞧见她那张脸就很来气,可若儿是太后跟前的红人,轻易得罪不得。萧贵妃只得强忍怒气,抚袖悻悻地打道回宫。
阿兄叫她莫要跟皇后置气,还要与太后多多亲近。从小到大,阿兄才是对她最好的人。如果不是为了阿兄,她也不会入宫为妃。皇上再好,岂有她的阿兄对她好?
为了阿兄,什么事都可以去做!
皇上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勤政殿,双眼里布满了血丝。
母后,再不是当初的母后了!
果然是权力诱/人哪!
皇上右手捏着拳头,凑到嘴边咳了几声。
这咳疾,真是越来越严重了!
皇上脸色苍白,显得累极,却又强打着精神翻阅案几上的奏章。
这些天,京城里外松内紧。派出的暗探的确查出了不少细作,有邻国的,也有本朝的。皇上没有审问就直接杀了,尸体拖到乱坟岗上喂狗。
既然是细作,铁定问不出什么有用的线索来,倒不如以杀止杀,看对方下一步的行动再做打算。
莫说。这样的血腥举措很是震摄了敌人。对方好几天没有行动。
眼看离万寿节只有五天了,皇上却忽然在早朝上提出要去大岳山举行封禅大典。
此举几乎遭到所有文武大臣的反对。
九月十九是皇上三十岁寿辰,礼部早在半年前就开始准备。各路官员皆早早派人送了重礼进宫;皇亲国戚也都跃跃欲试,要在这次寿宴中夺得魁首。各国使臣也先后来了帝京给大都朝皇帝贺寿。太后更是期待自己能成为这次宫宴的女主角。
再说,封禅大典是很隆重的祭祀活动,起码也要准备一年之久。如今皇上草草定下了十月十九的吉日,即便礼部没日没夜的忙碌。也不可能赶在十月十九之前完成所有事宜。
何况,皇上如今正当鼎盛,登基也才六年,在治期间并无大功。也无祥瑞异象出现。此时举行封禅大典,名不正,言不顺。更是劳民伤财的不仁之举。
早朝上,百官苦口相劝。
无奈。皇上决议如此。
消息传到秦府,秦玥惊得从床上跳到了地上。
凤琛,他真是疯了!
当夜,秦国公府召开紧急集会,竟连逗留在外的秦世子也被仆从找了回来。
秦国公面色严肃。
因着那晚皇上在秦家书房里说的话,国公爷和秦三爷心里有了底,倒没有其他人那么震惊。
不过他俩虽是猜到皇上会有所行动,却没想到会是封禅这样的大事。
皇上一旦离京,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发生;京城里便是太后坐镇;各方势力就会趁虚而入,就连边关的局势也会变得不稳,其他邻国也会蠢蠢欲动。
皇上的这招棋,实在是险之又险!一个不慎,就会全盘皆输!
太平盛世里,皇上完全没必要这么做,他太心急了!
老太太倒还沉得住气,坐在太师椅上打盹。
国公爷扫了老妻一眼,“你一向是个有主意的,这回总得说句话吧!”
老太太顿了顿道:“咱们还有别的选择吗?十年前既是投诚了凤琛,莫非如今赔了女儿还要反水不成?”
国公爷却顾虑重重,“如今的情势不比当年。皇上眼下虽是没有对秦家动手的意思,可太后未必会跟皇帝一条心。她如果起了心思,后果难料哇!”
秦三爷却道:“父亲是觉得,太后与皇上之间的博弈,皇上会输?”
国公爷道:“别人不晓得,你我应该清楚。皇上的龙体并不康健,一旦有个好歹……太子年幼,又岂能堪当大任?”
老太太“哼”了一声,有些不以为然,“她想垂帘,还得问我答不答应!”
为着太后禁足皇后的事,老太太心里未必没有怨言,只是没有在人面前表现出来罢了。
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秦世子道:“既然如此,咱们何不避回祖籍锦州?待皇上封禅归来,再回来做官好了。”
国公爷被儿子天真的话语气得冷笑,“你倒是想得天真,可惜也要问皇上答不答应!”
秦世子立即不说话了。
秦五爷却道:“一切都听父亲的,父亲拿主意就好!”
秦国公的神情缓了缓,想着二儿子还在楚州,便对秦三爷道:“回头给你二哥去封信,让他好好地呆在楚州,暂时不要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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