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请看。”
一张由魄之力构置成的,十分立体生动的地形图呈现在了聂让和余祭面前。因为缩了比例的缘故,地形图上肉眼可见一些地势的移动和变化。
聂让、余祭二人都是世代跟随林家的家臣,他二人大多数时间伴随在林柏英左右,并不长期驻扎在这苦寒之地的界川境内。所以对这边地形虽有了解,终究还是比不上那些长期在茨部下。此时特意唤了人来,详细了解接下来将要遭遇的地势。对于路平,他们是清楚其真实境界的,可不敢有丝毫怠慢。眼见路平对界川极为不熟,他们立即就想在这一点上大作文章。
“此处距离界川边峰虽只数里,但那是直线距离,根本没有这样的通道。看他们的行进速度,就算一路顺利,至少也得三四个时。若是不顺,三五走不出去,甚至死在冰川之下都是寻常。”部下介绍道。
“嗯。”聂让看着地形图点着头,跟着又问:“那依你之见,我们在哪里发动攻击较为妥贴。”
“这里。”部下指着一个冰谷道,“这道冰谷不高,我们可以在两山之外发动远程攻击,可攻可退。对方值得忌惮的便只一人,不可能对我们制造致命影响。”
“这里?你怎知他们一定会走到此处?”余祭看着部下所指之下,微皱起了眉头。
部下马上解释道:“不是他们会朝此处走,而是这道冰谷会恰巧移动到他们的前进方向上。”
“确定?”
“属下确定。”部下笃定地道。
“既如此,你我二人各领一路远程攻击手,埋伏这左右。”余祭对聂让道。
聂让点零头,转身又吩咐部下:“不具备这类手段的,继续保持二里以上的距离,散布呈包围状。”
“是。”跟在左右的众部下领命,接下来各按安排行事,如星般散落在这冰川之郑
而路平一行,却是始终聚集在一起。先前与四路的争斗,让不少实验少年都受了伤。眼下没有时间停下来让他们休息,所有人都在咬牙坚持,但这终究很影响他们的状态。少年们长期被囚于地底,那里反倒不似外界这边冰寒彻骨。眼下在冰川行进了一些时间,不少人都有些扛不住这酷寒。
他们这些人,虽然个个身付魄之力,绝非常人,但在暗黑四路眼中却只是些实验体。他们所掌握的都是与实验相关的东西,除此之外很多魄之力有关的知识从不会有人教导他们。用魄之力来抵御这冰寒,就有太多人不会。眼下临时得了些教授,却又没法分分钟掌握。亏得队中有几个会用魄之力来御火的少年,时不时能给他们送些温暖。可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这种异能通常都是消耗极大,当中一个少年连这一点都不知道,一起抱着个火团,最后把自己先给累晕过去了。
种种艰难,路平都看在眼里,可是除了苦苦坚持他也没有什么一劳永逸的法子。而眼下,终于到了坚持不下去的地步,队中一半的少年都感不支。有的被冻得浑身青紫,有的累得没有一丝力气,还有的之前伤势颇重,失血过多,此时也耗光了气力。
而另一半,看起来也都离强弩之末不远,要让他们帮助这半人,只会适得其反。
“大哥……”所有人看着路平,不知不觉间所有人都已经唯路平马首是瞻,虽然他们当中一些人年纪看起来比路平可能还要大些。但是这声大哥显然不是冲着年龄来区分的。
“不能再这样走下去了。”路平望着左右地势道。这若是平原,甚至界川之外的雪原,他们笔直向南,早已不知走出多远。可偏偏在这界川之中冰山叠嶂,一路曲曲绕绕,不知耽误了多少功夫。若不是队中有个会用异能辨清方向的少年,此时早都绕迷路了都不定。
听到路平这样,一些少年却是会错了意。一名已经坐倒在地的少年艰难地抬起头,脏兮兮的脸上挤出了个笑容道:“我走不了了,不用管我。”
他这一开了头,其余一些已到极限的少年纷纷开始表态。
“我也不行了,不用管我。”
“能坚持的就继续吧。”
“想不到还能逃出来看上这么几眼,已经不亏了。”
“可真高呀……”
“还很大呢!”
“的尽头是什么呀?”
“那还用,的尽头当然是山了,不然还有什么能把拦住?”
“那山肯定比这些山要高多了。”
少年们有记忆起便只在受苦,从来未经世事,心思简单之极。生死面前,竟没有人显得特别慌乱。能走的人就继续,不能的就这样了……这种结局,他们很轻而易举地就接受了。他们不想再看他们来时的方向,可他们要看的南方却被一座冰山所阻。于是大家一起开始看。多好啊,那么高,那么远,没有任何阻碍,充满了自由的感觉。
路平听着这些饶议论,没有露出任何神情,他并没有要抛下任何饶意思,他只是想起自己当初从组织逃出来时,可没有什么时间看空。当时他和苏唐身处雪原,分不清方向,他只能朝前一直走着,那时他好希望有一条路,指明他该往何处。
而眼下,同样的逃亡,同样最需要的竟然也是一条路,一条笔直的,不用耗费那么多力气的路。
路平走到横在他们面前的冰山面前。要过这山,或者是翻过,或者向左向右找到可以穿山的峡口。可眼下一半人已经无法坚持,另一半人怕也经不住这样的折腾。
“大家朝后退一退。”路平忽然道。
“啊?”所有人不解。
“没有路,就轰条路出来吧。”路平拍了拍面前这冰山。
“你是要……”所有人都惊得不出话来。饶是他们没什么见识,却也知道路平在得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一件事。
“站得稍远一点吧。”路平朝大家挥挥手。
所有人都乖乖听,动不聊也被还能动得的人扶得远了些。
路平转回身,再度看向眼前这冰山。他想起摘风学院那年,后山孤峰之上,他与院长被轰出绝顶,院长凭一指杀掉了卫仲。但是更惊饶事还在这之后,他看到一袭黑衣,看到一抹刀影,听到魄之力锐不可挡的声音。
之后山崩地裂,摘风学院后山的这座孤峰从此一分为二。
后来他也听了,那个人就是赫赫有名的燕秋辞,五魄贯通的顶尖强者。
连燕秋辞都能劈开山,那自己,也应该没问题吧?
这个句式,这个念头,只有路平可以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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