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人生信条,不是什么言而无信。
恰恰相反。
做局这个行当,最不忌讳的就是狡诈。
越是狡诈,就越容易得手。
但我之所以要冒险带上这具被蛊虫控制了的死尸,自然是有两个原因的。
第一,答应扎菲将军的委托,不是人情世故,而是一场交易,我履行了诺言,就能得到他允诺的东西,这是一笔很划算的交易。
没理由放掉。
第二,蛊虫这东西,可是我们国内地地道道的传承,给她下蛊之人很有可能就是当年闯入军事基地,夺走巽土之鼎的神秘人。
我倒是认识一些玩蛊的高手,说不定能从她体内采集一些蛊虫,然后再一路溯源过去,查到对应的蛛丝马迹。
小赤佬当然不明白我心中的想法,他多半只是觉得我为了完成诺言,才做这么有“仁义”的事情,对我翻了个白眼,就上来跟我一起帮忙拉扯了。
我原以为这个通道能很快带我们出去,然而路途比我想象中要远得多——不是距离,而是通道并不笔直。
反而有着各种各样的蜿蜒转角,我们两人就这样在闷热无比的沙子底下穿梭,越往前走温度就越来越热。
而在我们两侧的那些线路,居然隐隐约约有一种要融化的样子。
这温度高的有些超乎想象了。
而且想要在这狭窄的通道里面,带着扎菲将军妹妹的尸体前行,实在是一件技术活儿,若非我们两个都通过休息获得了足够的体力,怕是要耽误不少时间。
好在。
过了二十分钟后,通道终于变得笔直了起来,我和小赤佬都看到前面不远处,出现了肉眼可见的阳光照射而下。
那是出口!
“快,加紧动作!”
我愈发感觉温度高的有些可怕了,恐怕不是因为身处于沙漠中的缘故,而是这个军事基地即将自毁的缘故。
五分钟后,我们终于爬到了出口,这里是一个通向沙漠的井口,似乎还是背阴的,由于风沙过大的缘故,所以没有被堵住。
等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爬出来一看时,才发现自己处于什么地方——
三叶金字塔左侧的另一个金字塔!
“原来如此,通道直接把我们从三叶金字塔的主塔带到了分塔,难怪这个通道会这么长……”我喃喃自语。
“搭把手,搭把手啊兄弟!”
小赤佬的声音响起,我连忙将他从通道里弄了出来,这种被紫外线照射的感觉实在是太棒了,我从未感觉到浑身上下是如此舒爽。
“啊啊啊啊!”
谁料扎菲将军的妹妹一被阳光晒到,身子骨就剧烈挣扎了起来,发出了一些难听至极叫声,随后就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再失去了动静。
其耳朵,嘴巴里,也拱出了一些长相丑陋的虫子,跟那些掉在我脸上的蜈蚣差不多,但比蜈蚣多了两个脑袋,像个缩小版的奇行种一样。
我眼疾手快,直接掏出身上的水壶,用盖子将其中一只给抓住,看着其它的纷纷逃窜,我并未理会,唯独留了这么一只,丢进了水壶里面。
“陆兄,你快看那里!”
“我勒个去!”
小赤佬的声音吸引了我的注意,我连忙抬头看去,就看到原本高耸而立的三叶金字塔,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一个倾倒的“奶酪”,黄沙覆盖的主体,到处都是窟窿。
但这还不算最吸睛的,我们距离其本体大概也就五十米左右,明显看到其表面,有一道光芒在聚集,似乎有什么东西要爆炸了。
“三十分钟到了!”
“快他妈的躲起来!”
我顿时意识到了什么,赶忙将地上的尸体扛起来,往身后宽阔的沙地跑了过去。
“等等我!你还有劲啊?大哥,我的腿都快废了!”小赤佬骂骂咧咧的跟上了我,伸手就抓住了我的衣袖,生怕我把他给丢下。
但我们的速度实在是不算快,才跑出去了没两分钟,身后就传来了一道轰鸣声,紧跟着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不是我们耳聋了。
而是巨大的音爆声。
引起了我们的耳鸣。
嗖嗖嗖。
一股又一股的热浪。
捶打在我们的脸庞上。
硬生生将我们掀倒在地。
同样造成影响的,还有脚下的地面,像是被颠锅了一样,晃晃荡荡了好一阵,连同那音爆渐渐消失,我们才站稳了下来。
不,与其说是站。
不如说是坐。
“嘶。”
等我抬眼看向不远处时,被那一幕给惊呆了。
这广阔的沙漠里面,哪里还有什么三叶金字塔的存在,有的不过是一个不断急速陷落的大坑,还有冲入云霄的滚滚黑烟。
“乖乖,咱们要是再晚两步,估摸着连渣滓都剩不下来吧?”小赤佬不禁擦拭了一下冷汗,惊恐说道:“你爷爷真是个狠人,够狠啊!”
我看着这样的壮举,却是摇了摇头:“这应该不是我爷爷布下的,既然是军事设备,底下肯定存放了足够抹除一切痕迹的炸药等东西。”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用不了多久,这两座金字塔也会一起坍塌。”
这话刚一说出来,我就感觉到脚下的沙子正疯狂的朝着前方陷落,不过几秒钟的时间,原本崎岖不平的沙漠表面,齐齐开始凹了下去。
“快走,还得往后走!”
我意识到不妙,再次开口。
“等等。”
“要不你背我吧……”
小赤佬一脸苦相,有气无力地跟着我。
我当然没那么大男子主义,让他别跟个小娘们似的,就这样移动了将近二十多分钟后,脚下的沙子终于不再陷落了。
但三叶金字塔,也算是正式迎来了属于它的末日。
一座存在了上千年的古迹,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凹坑,我唯一能够看到的,就是——一个裸露在外的佛头。
它以一种斜倒的模样,卡在了沙子里面,一半身子见了太阳,一半还是被掩埋着。
若是换做其他那些不明所以的考古学家,再来到这个地方时,或许会惊叹和惋惜,是谁毁了如此精良的佛像。
但对我来说,这是一件值得称赞的好事。
巽土之鼎作为这个风水局中的阵眼,恐怕早就已经汲取了那七个圣僧费尽千辛万苦弄出来的气运,况且他们修的法门,也不是什么干净的东西。
有何好惋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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