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家大殿,血腥刺鼻。
十几具残缺尸体横陈,鲜血流淌,殷红而刺目。
北王弱冠之年,便已横跨苦海三十六层小台阶,在大殿内行走,步步杀机。
除了昏迷的吕石之外,十几位烈阳弟子全部身死。
楚南衣袂飘飘,不曾侧目,他双膝重重跪地,拜倒在林兰芝面前,声音哽咽:“娘亲!”
他一身王骨。
不敬天地,只跪爹娘。
“这不是梦!”
林兰芝伸手触碰着楚南的面庞,那真实的触感,让她尖叫一声,“南儿 ,真的是你,快起来!”
林兰芝扶起楚南,嚎啕大哭。
得知楚南成为烈阳宗弃徒的真相,楚元一夜华发,她又何尝不痛心?
作为母亲,她只希望楚南平平安安。
母子团聚,万分感人。
“小南,听说你的神灵血统,被化掉了?”
楚洪被族人扶起,眼神震惊。
他把持楚家,经商多年,眼界不低。
楚南衣不染血,十几位烈阳宗弟子便尽数伏诛,让他看出了一些端倪。
“大伯,此事以后再说。”
楚南目光扫过。
楚家众人,虽被烈阳宗弟子击伤,好在并无大碍。
“哥,你终于回来了!”
一道倩影扑入楚南怀中,如受惊的小鹿,藕臂死死抱住楚南。
自幼时,她便是哥哥的小尾巴。
这六年,她日夜思念,再见兄长,泪水决堤。
“丫头。”
“放心,有哥在,以后再也没人,能欺负楚家。”
楚南宠溺摸着楚瑶的脑袋,抓住一簇带着血丝的秀发后,刚刚平复的杀意,再次汹涌。
妹妹幼时便很爱美,一头秀发光亮顺滑,被吕石硬生生扯下,心灵和身体,该有多疼啊?
“哥,我没事的,见到你,我什么都不怕了。”
楚瑶探出小脑袋,让楚南鼻尖一酸。
“王……大人,此人如何处理?”
这时,人屠走了过来,指着昏死的吕石问道。
“他还有用,先留他一条狗命。”
楚南眼神冰冷了下来。
吕石前来逼婚,背后有吕星辰的支持。
只是他怒气再大,也要先安顿好族人。
这群烈阳宗弟子发难,却不见父亲现身,他很担心。
“哥,大伯请了一位贵客,在为父亲疗伤,我带你过去。”
见楚南神色,楚瑶连忙道。
让族人扶林兰芝去休息,楚南离开大殿。
楚府,别苑。
古色古香的房间内,灯火通明。
一位面容坚毅,发丝枯白的中年人,正躺在床榻之上。
他双眸紧闭,面庞苍白,嘴角逸出一窜血丝,浸湿了被褥。
“烈阳宗下手太狠了。”
“震碎楚元的奇经八脉,还断其右臂。”
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站在床榻前叹息。
他名为木泽,是一位地丹师,一身炼丹术出神入化,可炼制出助地武强者修行的丹药,在整个大夏武朝都享有尊名,号称木师。
但凡丹师,自然熟知医理。
受楚家邀请,前来救治楚元。
他已给楚元服用了珍贵的续脉丹,但断臂之伤,他无法可医。
“老师。”
“一颗续脉丹,价值千金,足以买断你欠楚家的恩情了。”
绿裙少女沈玉上前,不耐烦道,“还是赶紧离开吧,免得楚家纠缠不休。”
“纠缠不休?”
木泽闻言沉默。
他年轻时,受过楚家恩惠。
楚家这次请他来的目的,他很清楚。
除了救治楚元外,还想让他收下楚瑶,借他之名,振兴楚家。
“那丫头的确颇有天赋。”
“可是楚家衰败,又有烈阳宗弟子前来发难……”
想到这里,木泽摇了摇头。
以他现在的地位,要收弟子,有大把人投入门下,何必和楚家再扯上关系?
这次,他能动身赶来,已经很给面子了。
“嘎吱!”
木泽思索间,房门被推开,一行人鱼贯而入。
“老夫的规矩,你们应该懂得。”
被人打扰,木泽面色一冷。
“木师,我等并非有意打扰,而是我侄儿心系父亲安危……”
楚洪小心翼翼赔笑道。
“他是楚南?”
“昔日那个天之骄子?”
木泽微微一怔,望着走向床榻的楚南。
“爹!”
楚南凝视着床榻上的男人,如遭雷击。
印象中的父亲,伟岸英姿,竟变成了这幅模样。
特别是那空荡荡的右臂,让楚南心脏刺疼,浑身血液都在倒流,恨不得能时光逆转。
这个男人。
在烈阳宗,到底受了多少苦。
“这笔账,我记下了。”
楚南吐出一口浊气,探手覆盖在父亲额头。
“喂。”
“楚家小子,难道你的医术,还能超过我老师不成?”
沈玉秀眉一挑,话语刻薄,“他可是地丹师!”
跟随老师来到楚家,她自然听过楚南的事迹。
一个烈阳宗的弃徒,未来注定泯然众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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