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这些连环画分发到军营里,士兵们都很爱惜,连环画没有弄丢,也没有被大姑娘小媳妇捡去,而江涛更没有被爱慕者追得满街跑。
然而,作用却是巨大的。
这类的连环画,大家以前也曾经看到过,顶多就是有人说:何秀珑啊,我们村的二狗子的大舅子就在她的军队里。
可是这次的连环画不一样,连环画上的人物不是传说中的人物,而是他们的主将。
“快看,城门前的这个人是我吧,我一眼就认出来了。”
“胡说,我分明是我,打忻州时我是第一批,这个一定是我!”
“才不是,明明是我,我虽然不是第一批,可邹文怀的人头是我们这一批给挂上去的!”
......
而当时攻城时没能抢到前面去的将士们则暗暗咬牙,下一次,他们一定要多砍几颗脑袋,杀出一条血路,冲到最前面,陆大将军和江大将军再上连环画时,就能把他们一起带上了。
若是一个不小心战死杀场,大当家说不定还能单独给他们出一本连环画,就像那十二君子一样,就是十二个普普通通的读书人,可字里行间都能感受到大当家对他们的敬重。
每个人都会死,有人重如泰山,有人轻如鸿毛,像十二君子那般的,就是重如泰山了吧。
将士们憋着一股劲,磨拳擦掌,恨不能立刻就冲上前线,建功立业。
军队里的这种气氛,陆臻和江涛也感觉到了。
他们二人,从未把自己当成高高在上的主帅,他们还年轻,军营里的很多人都比他们年纪大,当初在枫树岭,以及去野外训练时,他们和大家一样,在草丛里打滚,在山洞里过夜,他们了解手下的兵,也懂得如何调动他们的气焰。
此时,只需一曲战鼓,便能气焰嚣嚣。
江涛说他要亲自擂鼓,他打的一手好战鼓。
腊月初一,宜攻。
江涛一身盔甲,挥动鼓锤,擂动战鼓,一鼓响,众鼓和,鼓声动天,振彻山巅,擂响胸中万丈豪情。
太行巍巍,寒风猎猎,风卷战旗,赤胆雄心,如箭在弦!
陆臻手捧酒碗,一碗敬天,一碗敬地。
他捧起第三碗酒,大声说道:“众将士,此太行山处,最适建功立业,儿郎们,喝完这杯酒,我们勇往直前,此一去,浩荡千里,声震天下,扬我苒军威名!”
“扬威!扬威!”
喊声、战鼓声,漫山遍野,响彻群山。
江涛将手中鼓捶递给一旁的鼓手,他接过大朴刀,纵身上马,高声喊道:“冲啊!”
战鼓依然如惊涛咆哮,千军万马似猛虎下山,鼓声喧喧在天地间澎湃,少年英雄谱热血传奇!
“总兵,苒军进攻了!”
徐嵘闻言,快步登上城楼,他接过千里眼,极目远眺,只见烟尘滚滚,苒军如山呼海啸一般飞驰而来。
徐嵘眉头深锁,骂道:“这群小狼崽子!”
虽然千里眼看不清每个人的表情,但是徐嵘却已经感受到了浓浓的杀意,这是一群虎狼之师,且,他们还那么年轻,每个人都像有使不完的力气,不是小狼崽子又是什么。
狼崽子再小,也敢和黑熊豹子拼命,而他徐嵘,却已经没有了熊心豹胆。
上一役,陆臻和江涛打得轻轻松松,而他虽然小胜,却已经动了全力。
而现在,那两个小孩子显然是来找他拼命的,而他呢?
徐嵘咬牙:“迎敌!”
这一仗,他不是为晋王而战,而是为了符燕升。
他们兄弟受符家恩情,符燕升现在处境艰难,正是他们报恩的时候。
哥哥废了,但还有他。
徐嵘早就抱了必死的决心,他放心不下的只有还在城中守孝的符家兄弟。
但愿徐胜能按照他的计划行事。
徐嵘接过大枪,高声说道:“本将亲自御敌!”
一个时辰后,徐嵘便遇到了此生最后一个对手。
陆臻!
这是徐嵘第一次见到陆臻,亦是最后一次。
陆臻比他想像得还要年轻,还要俊秀。
徐嵘笑了,唇红齿白的陆臻更适合混迹于京城的锦绣丛中眠花宿柳,做个无忧无虑的纨绔。
但是徐嵘知道,陆臻绝不是绣花枕头,否则,邹文怀的脑袋是怎么挂到城楼上的?
徐嵘不敢轻敌,可是当他的大枪与陆臻的银枪对上之后,他知道他还是轻敌了。
陆臻的枪法和力量,比他强了一大截!
陆臻是李锦绣的孙子,他不仅继承了李锦绣的枪法,也继承了李锦绣横扫天下的勇猛!
徐嵘被挑下马的那一刻,脑海里只有一句话:“死在这杆枪下,不亏!”
晋军兵败,主将徐嵘战死。
陆臻登上平山城楼,下面是成千上万的苒军,陆臻振臂高呼:“儿郎们,我们胜利了!”
“胜利!胜利!胜利!”
呐喊声地动山摇!
城内的一户僻静的民宅里,一条身影踉跄着推门而入。
“徐二哥怎么样了?”院子里的人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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