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身上的那满是血污的衣裳虽然已经破烂不堪,但却还能看出这是上好的衣料。
尸体的脸已经血肉模糊,看不出原本的样貌,但是他只有一只耳朵!
定国公浑身颤抖,他拿起尸体那包得像粽子一样的右手,解开那一层层的布条,右手上赫然只有四根手指!
定国公再也支撑不住,轰然倒下!
苒军大帐内,何秀珑听着来人的禀报,嘴角浮起一抹笑容。
那具尸体是她让人安排的,其实定国公只要仔细去看,就能看出尸体的耳朵和手指都是新伤。
何秀珑知道这件事早晚会被揭穿,但是那无所谓,只要第一眼足够震憾就足够了。
事实证明,何秀珑的这个破绽百出的计谋得逞了。
定国公这一次不仅仅是晕倒,他中风了!
好在定国公的身体底子不错,他被抢救过来,但是近期内是不能再领兵了。
当然,在定国公倒下之后,那具尸体也被确定并非荆老三,尸体的耳朵和手指都是在死后被割下来的,这和定国公收到耳朵手指的时间对不上。
而这具尸体是从今天的战场上找到的,所以这明摆着是何秀珑的奸计!
次日,定国公清醒之后,亲信便迫不及待报告了这个好消息。
可惜,定国公却没有半分喜悦,他张张嘴,一条亮晶晶的涎水顺着嘴角淌下来。
“杀......杀......”
他要杀谁?
是何秀珑还是周沧岳?
这便无人得知了。
与此同时,又有一群读书人聚集在府衙外面,他们手捧孔圣像,昂首挺胸,慷慨从容,为首的一名学子更在高声谴责定国公为一己私利,不战而败,将安庆六县拱手相让,奴颜媚骨,无耻之极!
出去应对的官员已经惊呆了,如果他没有记错,眼前这些人,和前几天在这里静坐,让定国公给出答复的是同一群人吧。
读书人捶胸顿足,对天长哭,我那文章甲天下,冠盖满京华的桐城啊,竟然被叫花子给占了,脏了,脏了啊!
府衙门外的热闹只是个别,此时此刻,整个扬州城也只有这一处热闹的所在,无论是店铺还是民宅,全都关门闭户,这场仗已经打了几天了,百姓们也在家里窝了几天了。
但是这场仗还没有打完,他们也还不能走出家门。
次日清晨,苒军又来叫阵,这一次,城门前挂出了一个牌位!
太祖周池的牌位!
既然苒军打出的是昭王的旗号,那么只要何苒还没有废掉昭王,那么苒军看到太祖周池的牌位,如果继续攻城,便是对太祖不敬,不仅是何秀珑,就连何苒,也要被天下人口诛笔伐。
何秀珑骂道:“算你狠,今日休战!”
周池的牌位在城门口连挂数日,何秀珑也不急,城外的人进不去,城里的人也不出来,那就看谁先着急吧。
而此时的何苒,也已经动身前往扬州。
她上次来扬州,算算已是五十年前的事了。
那年她包下一条花船,叫了几个花娘陪她在船上饮酒,好不乐哉。
何苒身边只带了小梨和流霞几个,她没有去与何秀珑汇合,而是去了附近的一个村子。
这个村子距离扬州城三十余里。
原本还以为正在打仗,可能在村子里不容易找到肯借宿的人家,却没想到她们六人刚进村子,便被一群看热闹的婶子大娘围了起来。
这年头,会骑马的年轻女子并不多。
“咦,你们还会骑马啊?”
“你们是要去府城吗?来得不巧,听说府城打起来了。”
何苒微笑:“是啊,很不巧,所以我们暂时不能进城了,各位婶子大娘,不知村里可能借宿?”
婶子大娘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又一起看向眼前的几个姑娘。
小梨掏出一锭银子:“我们不白住的。”
看到银子,婶子大娘们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这是银子啊,她们还没见过这么大的银子,平时经手的都是铜钱,偶尔有银子也是碎银。
何苒看到她们眼睛里跳动的小火苗,以为下一刻,她们便会争先恐后自报家门,邀请她们去家中投宿。
可是何苒猜错了,婶子大娘们看看那锭银子,却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
终于,一位婶子忍不住说道:“几位姑娘,不是我们不肯招待你们,是里正爷叮嘱了,这阵子村里不能接待外人,哪怕是亲戚也不行。”
何苒懂了:“原来如此,那就不麻烦大家了,告辞。”
说完,她一挥手,几人牵着马便要出村。
那位婶子看到她们要走,就像是被割肉一样难受。
“等等,我家在村外有处房子,你们若是不嫌弃,我领你们过去。”
闻言,其他婶子纷纷冲她翻起了白眼,可显着她了,就她家在村外有房子。
原来这婶子家前几年和村里人打架,被赶出了村子,无奈之下便在离村子不远的一处荒地上盖了房子,一家人便住在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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