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县城时,她们全都留在城外,何苒只让小梨带着那对姐弟进了县城。
等待的时候,何苒问起这些姑娘的姓名,村里大多都是姓张,五个姑娘里,有四个姓张的,只有一个是外姓,姓黄,那对姐弟也是姓张。
姑娘们的名字也很简单,什么招娣、小花、二妹、春娇、二妮,只有那对姐弟的名字是用了心思的,姐姐叫张佳慧,弟弟叫张佳敏。
慧且敏,只从这两个名字,便能看出家人对他们的期望。
那时谁能想到,他们尚未长大成人,便已经变成了无家可归的孤儿。
何苒已经不记得那个胖娃娃的模样,只记得他戴着银项圈,软糯糯地叫她姨姨。
转眼之间,胖娃娃已经埋在他从小便引以为豪的酒坊里。
两个时辰后,小梨和那对姐弟回来,带回一驾骡车,还给每人带了一身衣裳。
所有人全都换了衣裳,少年张佳敏会赶车,女孩子们坐进骡车,车厢狭窄,但她们都不胖,六个人挤一挤也能坐得下。
一路上,他们遇到了几次收过路银子的税卡,没有酒醋也要收,因为有骡车。
只要是车都要收过路银子,马车二十文,骡车和牛车十五文,驴车十文。
何苒有些好奇,因为她们来的时候是骑马,一路上也没有人找她们要过路银子。
“为何只有坐车才要银子,骑马怎么就不用缴了?”
这种事情,小梨不知道,张佳敏却是知道的。
“因为骑马的人即使不是军队上的,也是有武功的,税卡上的人不敢和他们要银子,担心会挨鞭子。”
“有人向他们抽过鞭子?”何苒好奇,帅啊,她喜欢!
“有啊,去年时我们那里收过一阵,不论骑马还是坐车都要缴过路银子,听说才不过半日,税卡的人就挨过两次鞭子,后来县太爷就改了章程,把骑马这一项给去掉了。”张佳敏说道。
何苒哈哈大笑:“骑马跑得快,抽完鞭子就跑,他们想追也追不上。”
这一路上,她们过城门而不入,晚上宿在路边的客栈,两天后,她们到达晋阳。
晋地有两家惊鸿楼,平阳城里有一家,晋阳城里也有一家。
据说,冯撷英让黑妹给她送银子之前,还曾去过晋阳城的惊鸿楼。
晋阳的惊鸿楼里也有太祖金匾,冯撷英还对着金匾三跪九叩,要多虔诚就有多虔诚。
进城的时候,小梨拿出路引,路引是桃姑在平阳府给她们办的,别问是怎么办出来的,惊鸿楼的大掌柜,若是连这点小事也办不成,也就白混了。
城门兵看了路引,指着骡车里的人,问道:“她们的呢?”
何苒淡淡说道:“奴随主,她们都是我的丫鬟。”
城门兵一怔:“你一个人要这么多丫鬟?你睡......不是,你用得过来吗?”
何苒的下巴抬得高高的:“小爷就喜欢让一堆丫鬟围着我。”
城门兵放行,没等何苒一行走远,就对同伴说道:“妈的,他也不怕肾虚!”
这句话何苒没有听到,但是小八及时送到:“妈的,也不怕肾虚,妈的,他也不怕肾虚!”
每日一句,小八今天又学会一句话。
何苒无语,你就不能学点好的?
晋阳惊鸿楼的大掌柜是小葵的另一个女儿杏姑。
小葵和左小艾一样,都是一生未嫁,左小艾收养了黑土白云做孙儿,小葵则在善堂里领养了七个女儿,号称七仙女,如今秦晋两地惊鸿楼的掌柜,都是她的女儿。
杏姑还是第一次见到大当家,验过凭信之后,她竟然呜呜地哭了起来。
“我,我,我从小,从小,从小就想见您......现在终于见到了......呜呜呜......”
何苒失笑,这怎么和小葵一模一样,当年的小葵,动不动就要哭鼻子,高兴时哭,不高兴时也哭,也不知道她哪来的那么多眼泪。
那时,大家都说小葵是水做的。
谁能想到,就是这样一个水做的人,背着受伤的她翻山越岭走了十几里,走了一路,哭了一路......
何苒一行到达晋阳的第三天,流霞四人也到了。
流霞告诉何苒:“大当家,让您猜对了,十七太爷果然狗急跳墙找人求助,他找的是驻扎在范县的蔡千户,按理说,像这种地方上的驻军头领多是五年一轮换,可是这位蔡千户却已经在范县驻守了十五年,范县距离周家堡一百里,远不如平阳方便,可是十七太爷却舍近求远,看来他与蔡千户的关系挺好的呢。”
何苒笑了笑,她早就猜到十七太爷背后还有靠山,即使不是靠山,也是合作关系。
别问她为什么要逼迫十七太爷把身后之人暴露出来,问就是她好奇,好奇十七太爷为何会如此排挤周沧岳这个好不容易才认祖归宗的周氏子孙。
她本就好奇,又遇到那个戴了绿帽子还差点死于非命的男人,她便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逼一逼,说不定就暴露出来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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