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只大耗子?”
齐康长皱眉看着棺材之中的怪物,不禁凑上前仔细打量起来,摇头叹道:“要说这是个人吧,那长得也太像是耗子了,可要说他是个耗子呢,这也没毛啊!难不成这东西比那个四处打洞的大耗子道行还高?”
宁冲看着一旁呆立当场的鬼无危,低声对齐康长提醒道:“毕竟是人家的先祖,别开玩笑!”
齐康长不以为意的点了点头,继续默默打量着棺内。
鬼无危听着二人的对话,逐渐回过神来,颇为忐忑的问道:“将军,你们如何断定,这一定就是我家先祖的?”
宁冲摇了摇头,轻声提醒道:“令尊亲口所说,你家先祖就在周围,难道你忘了?”
“我……”
鬼无危一时语塞,索性推开齐康长,独自站在棺木之前,看着那栩栩如生的怪物,不愿相信的摇头道:“这是怪物,连人都算不上,怎么可能是我家先祖,方才一定是父亲在故意吓我,绝对不是真话,绝对不是!”
啪!
突然之间,棺木中的怪物忽然抬起双手,重重搭在鬼无危的肩上,紧闭的双目随即睁开,恶狠狠的瞪着鬼无危,缓缓开口间,露出两颗修长的大板牙,语调尖锐的怒喝道:“不孝后辈,竟敢带着外人扰乱家族墓地,该当何罪!”
与此同时,暗室周围的黑布齐刷刷落下,露出十数具嵌在石壁内的竖棺,并且随着那怪物的质问,所有棺盖都在轻颤中缓缓打开,一个又一个长相如鼠,生机并未彻底断绝的怪物睁开眼睛,齐齐怒视着鬼无危。
宁冲与齐康长对视一眼,当即背靠着背,各持刀枪,一脸戒备的盯着四周。
而被怪物按住肩膀的鬼无危,猛然看到眼前与老鼠有八九分相像的怪物竟然活了过来,心下顿时惊惧万分,浑身上下透出一层白毛汗,全然听不到对方都说了什么,脑海中唯一的念头,便是为军多年,遇到危险时的第一反应。
沙场之上,恐惧是所有人都难免的情绪,而有经验的老卒,都懂得如何将恐惧化为愤怒,再将愤怒化为杀敌的斗志!
“你他妈的,去死吧!”
鬼无危此时惊极生怒,怒极生恶,愤而拔刀,直刺怪物胸腹,一刀接着一刀,刀刀都奋尽全力,宣泄着心中怒意!
“你……不孝……不孝啊……”
那棺中怪物迅速失去生机,喃喃叹了两声后,便直挺挺的靠在竖棺之中。
呼~
一团黑烟猛然从怪物的七窍之中涌出,那老鼠一般的面庞顿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一副干瘪枯瘦的老者模样。
鬼无危看着棺中与父亲有着七八分相像的死尸,茫然怔在原地,似是想到了某种可能,随即转身向往其余的棺材。
砰!
所有棺材内的鼠面怪人见状,再没了之前的怒气冲冲,反而一脸惊惧的抬手拉过棺盖,纷纷将自己重新封在棺木之中。
“诶……”
鬼无危刚要开口,却见所有棺椁都已经恢复如常,顿时更加不知所措的僵在原地。
如果这些鼠面怪人,真的都是鬼氏先祖,那么遇到一个胆敢手刃先人的后辈,确实应该退避三舍。
可是鬼无危不能,也不敢接受这种可能。
齐康长与宁冲放下戒备,默默对视一眼,皆是一脸感慨的摇了摇头。
“哎呀,你们三个别愣着了,赶紧来搭把手!”
呼延啸雨目睹了一切后,反倒成了全场最为冷静之人,连忙赶上前来,招呼着宁冲和齐康长一起将死尸所在的棺材盖好。
齐康长与宁冲虽然不明白呼延啸雨为何要这么做,但还是很给面子的照做了。
反倒是鬼无危见状,甚至茫然的问道:“此举何意啊?”
呼延啸雨抬手拍了拍鬼无危的肩膀,正色道:“死祖先这种事,我比你有经验,与其记挂着已经死去的人,更应该多考虑一下活着的人,当初我二哥,不对,是冷云带人抠了我们家祖坟,我父亲非但没有为先祖报仇,反而一口咬定冷云就是我二哥,这就是宁可对不起先人,也要对得起自己的魄力,毕竟只有活着的人,才是家族的希望,只要先完成当下的目的,才能告慰先祖们的在天之灵!”
“这……啊?”
鬼无危一脸震惊的看着呼延啸雨,一时间不知该如何作答。
呼延啸雨也不理会鬼无危的反应,继续说道:“当然,我父亲那般枭雄魄力,一般人很难拥有,你现在要做的也不是效仿我父亲,而是要考虑该如何面对你父亲,毕竟他随时都有可能回来,要是棺材盖一直开着,你怎么和他解释啊?”
“这个……”
鬼无危低头沉吟,随即又看向其余的棺材,自责道:“可如果这几位都是我鬼家先祖,那他们都看到我亲手杀了自家先祖,我现在已经是百死难赎之罪了!”
呼延啸雨认真道:“刚才不是说了吗,活着的人才是家族的希望,你得先为自己考虑,如果不想被你那个父亲活活踢死的话,干脆一不做二不休,送你所有的先祖,一起上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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