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多谢了!”
铁丙看着递到面前的锦囊,略作犹豫后,还是抬手接过,并向石头由衷道谢。
“都是兄弟,不必客气!你赶紧解决,我到外面等你!”
石头笑着拍了拍铁丙的肩膀,而后用干草解决了问题,便率先起身向篝火走去。
铁丙看着石头的背影,心下不免生出几分暖意,随手将锦囊拆开,取出了一份用细线小拇指粗细的书信。
“嗯?”
铁丙见信上似有字迹,想要抬头招呼石头时,却发现人已走远,无奈之下只能先挑开细线,将信纸摊开。
啪!
信纸打开后,立刻从中掉出了一枚小拇指长宽的金黄色薄片,正落在铁丙身前的草丛中。
铁丙将那小物件捡起来看了看,确认是黄金制成,一面刻着纵横交错的细线,仿佛是围棋棋盘的当中一部分,在天元位置上,还刻画着一杆小巧精致,却十分清晰的笔,另一面则刻着三个笔法苍劲的小字。
“赏罚令!”
铁丙口中轻念,神情顿时为之一震!
作为一名合格的提炉人,铁丙或许不够机敏,但对于北境情报却是了如指掌,如数家珍!
曾经在关东山内引起轩然大波的赏罚令,提炉人又岂能不知!
“十枚赏罚令,八枚被判官收回,一枚在济世堂,这,这就是消失的最后一枚!?”
铁丙不免一声惊叹,随即小心翼翼的展开信纸。
“吾自知时日无多,思虑定然难有周全,若前两支锦囊无用,二位贤弟便带着少当家隐姓埋名,莫再急着重振青云山,如遇山穷水尽之时,则持此赏罚令前往天元山,报上家父许聪名号,定可获得判官庇佑,但毕竟双方皆是山匪,青云山实力弱小却怀有巨富,万不可将身家性命托于土匪的善心,因此不到绝境,切不可行此下策!愿青云山早日重振,不负田二爷对吾等厚恩,许归绝笔……”
看过书信之后,铁丙不禁攥紧信纸,陷入沉默之中。
赏罚令在关东山的分量,那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即便不去天元山,也会有大批土匪愿意为了赏罚令而卖命!
并且天元山和判官的名号在关东山内实在太响了,没人敢冒着惹怒判官的风险,对持有赏罚令的人不利!
那许归家中遭难,恐怕不是因为赏罚令而起,并且事后又报了仇,所以才一直没有使用这枚人人艳羡的赏罚令。
而眼下对于铁丙来说,有两个选择。
一是舍弃提炉人秉承的义字,悄悄留下赏罚令,并借此离开关东山,赶回京城。
二是将赏罚令还给石头,独自一人上路,大概率走不到京城,便会死在路上。
身为徒弟,完不成师命,便是不孝!
作为提炉人,完不成任务,等于不忠!
或许还可以先将赏罚令还给石头,再以言语诱之,使其将赏罚令送给自己保命。
且不说如此宝物会不会有人甘愿送出,就算真能如愿,假借可怜骗取救命恩人手中宝物,行径与不告而取没有分别,甚至更加可恶!
两相抉择之下,铁丙最终还是默默将信纸移到了身后。
“对不起了,兄弟!就算我这辈子不配做人,也不能辜负教养恩重的师父!”
铁丙红着眼,将一位忠义之士的绝笔书信玷污,而后攥着赏罚令走出林间,正看到石头将土匪们劫掠来的财物打包,装在了一匹最为矫健的马上。
“怎么拉了泡稀,把魂都拉没了?”
石头看着失魂落魄的铁丙,茫然的伸出一只手,问道:“我的锦囊呢?”
铁丙默默将空锦囊交还到石头手上,满是羞愧的偏头看向别处,正好瞧见了死去土匪的尸体,心下更是倍感动容。
除了师父和师兄,还是第一次在别人身上感到安全和可靠!
“行了,不就是为了完成师父遗愿,需要赶赴京城嘛,没什么好怕的!”
石头抬手拍了拍比自己高出半头的铁丙,指着一旁的高大马匹说道:“我虽然没出过山,但是我四叔和死去的二叔都与山外人打过交道,说是那些人比山里的土匪还要见钱眼开,这些土匪劫来的银子你全都带上,应该够你一路赶到京城,剩下的也可以用来走走关系,免得让人冷落!”
铁丙闻言顿时泪奔如涌泉,终是控制不住情绪,上前一把抱住石头,大哭道:“兄弟啊,你咋能对我这么好呢,我泪窝子浅,再这样我都不想走了!”
“不想走就留下来呗,虽说我没能像我爹那样找到过命的兄弟,有个一起拉屎的兄弟也不错啊!”
石头轻拍铁丙后背,笑着说道。
“不,我还是要完成师父的遗愿!”
铁丙推开石头,定了定神,一脸决然的抹掉了眼泪。
石头见状也不勉强,抓住铁丙的肩头轻轻一提,便将其扔到了马背上,笑着挥手道:“那就助你一路顺风,别动不动就哭鼻子了!”
铁丙看着挥手作别,并不打算挽留的石头,心下甚至感到有些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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