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啸雨!”
呼延啸风挺起疲惫的身躯,恶狠狠的盯着自己的亲弟弟。
自从那一箭后,兄弟二人之间便只剩下了你死我活的默契,绝不会因为二人的处境发生变化,而改变什么。
跟随呼延啸风一路逃至此地的两千余士兵见状,心中无不叫苦连天。
战场之上,尤其是双方都付出了惨痛伤亡之后,战事绝不会因为其中一方不想打了而终止。
眼下就算众人只想逃生,对面那伤亡超过六成的骑兵也不会答应!
“前面就是回家的路,想活着的都给我拿起兵器,无需恋战,只要随我一起冲过去,大家就都能活!”
呼延啸风举剑直指前方山路,面不改色的再次对身后众人下令。
士兵们虽然再也不会相信呼延啸风,但无奈他说的话,总是抓住大家心中所想,总能说到大家最为关注的重点上,这就让大家即便不信,也不得不从。
山路另一头,齐康长眼见对面的两千败军纷纷打起精神,意欲接战,低声道:“少爷,我们这千余轻骑,对上那两千残兵,可是实打实的露脸机会,交给你了!”
“好嘞!”
呼延啸雨兴奋不已的挺起胸膛,举起横刀,高声喝道:“为了战死的弟兄们,随我一起冲过去,报仇!”
“报仇!”
千余骑兵奋力高呼,继而向前发起冲锋。
呼延啸雨与齐康长并肩冲在最前,目标直指呼延啸风。
“冲过去!”
呼延啸风大喝一声,随即跃马上前,举剑劈向呼延啸雨。
单论武艺,一百个呼延啸雨也比不上呼延啸风,若是两人捉对厮杀,死的一定是呼延啸雨。
但此刻呼延啸雨全无畏惧,甚至还多了几分热血和张狂,全是因为身旁还有一个齐康长。
从山中初遇时的嫌弃,到后来一路上的磕磕绊绊,呼延啸雨对齐康长不仅是信任,更多的这是依赖!
只要有齐康长在身边,呼延啸雨就觉得自己能做成任何事情,包括成为下一任镇北大将军。
并且在这几日的大战之中,呼延啸雨甚至萌生出了即便不要宁冲,也一定要留齐康长在身边。
即便宁冲更强,甚至是没有争议的最强,但呼延啸雨并没有从其身上看到丝毫与自己相契合的特点。
相反,齐康长与自己的默契,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了。
这就是最适合自己的副将,这就是与自己最适配的家老!
“杀!”
呼延啸雨第一次爆发出血性,全然不顾那迎面劈来的古铜剑,执意挥刀斩向呼延啸风的头颅。
铛!
占据着先发优势的古铜剑,并没能提早落下,反而是被齐康长手中的横刀稳稳拦住。
反观没了副将,失了军心,无一人相助的呼延啸风,只能凭借自己的反应,连忙偏头避开呼延啸雨的横刀。
一合战罢,兄弟二人各有优劣。
兄长胜在武艺更高,应对弟弟的进攻,并没有丝毫压力。
弟弟则胜在身边有一个可靠的帮手,无需在意防守,一心只求进攻。
三人骑马围在一处,转瞬之间便斗得难解难分。
呼延啸风出剑,总逃不过的齐康长的全力相抵。
呼延啸雨出刀,总是砍不到闪躲及时的呼延啸风。
齐康长自认武艺与呼延啸风相差无几,只要自己主攻,让呼延啸雨在一旁的伺机助拳,必定能将呼延啸风斩于马下。
但呼延啸风的性命,对于齐康长来说并不重要!
呼延啸雨,自己辛苦扶保的少爷,费尽心思从顽石雕琢成的璞玉,寄托了自己对北境未来希望的下一任大将军,才是最重要的!
此一战,乃是为呼延啸雨建立信心的重要时机,能不能杀了呼延啸风并无所谓,只要能让二少赢过大少,便是大功告成。
“哈!”
呼延啸雨连挥数刀之后,只觉得腰酸背痛,肩沉手麻,当即带着满心的不甘,发出一声怒吼,奋尽全力斩向呼延啸风。
马背上其实并没有多少腾挪的空间,呼延啸风仅是仗着自己武艺高强,找准了呼延啸雨的挥刀节奏,才能稳稳避开之前的挥砍。
可是随着呼延啸雨突然爆发全力,打乱了出刀的节奏,竟意外的让呼延啸风陷入了躲闪不及的窘境。
呼延啸风怒视着呼延啸雨,眼中满是愤怒和不甘,只觉得自己主动格挡对方的刀,都是一件自降身份,备受羞辱的事情,可事到临头,也只能极不情愿的举剑挡在身前。
铛!
就在呼延啸雨的横刀还未劈下之时,齐康长的横刀却抢先刺来,精准点在古铜剑的剑锷之上。
呼延啸风只觉得手腕一麻,手中剑锋也随之歪向一旁,再向回手格挡呼延啸雨的刀锋已经来之不及,只得后知后觉的低头躲闪。
铛!
刀锋斩过,瞬间将呼延啸风的头盔劈飞,但却并未能斩下他的头颅。
呼延啸风摇晃着坐起身来,发丝凌乱垂下,额头一侧更是带着醒目的淤伤,恶狠狠的瞪了呼延啸雨一眼,随即调转马头,再次向后方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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