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头山下,硝烟弥漫,毒尘四起。
潜伏在林中的官军自以为得到了军令,而山中土匪后知后觉,多日都未曾发现大军踪迹,不过是一群山野莽夫罢了,此刻应该几经在炮火中吓得肝胆俱裂,抱头鼠窜,再无抵抗之力,于是便各个奋勇当先冲上山来,企图争抢功劳。
但喊杀声一起,四路人马一同闯入山林,谁也没有想到山上土匪竟然早有防备,并且提前设下陷阱埋伏,仅是顷刻之间便折损了全部先登人马,死伤超过三成。
未见敌人便以身死,固然可悲,但对于活下来的将士来说,眼下才是刚刚踏入地狱的第一步!
草地之间,遍布火药,火药之下又藏毒烟。
而当林中满是毒烟之际,滚石,木排,暗箭,陷阱,诸般机关层出不穷,打得林中士兵叫苦不迭,头晕脑胀,即便脚下踩着山坡,一时间也分不清了东南西北,只知道抱头鼠窜,哀嚎连天。
“都不要乱,合兵!立刻合兵!”
四路人马中皆有主事的校尉,值此乱局之中,纷纷聚拢部下,沿着鸣锣声辨别其他队伍的方向,顶着浓烟合兵一处。
待到四路人马成功汇合之时,已有半数人没抗住山中陷阱和催命毒烟,死在了半路上。
与此同时,四名校尉也终于察觉到了不对。
“少将军呢?”
“没看到啊,难道不是和你们一起上山的吗?”
“现在只有我们四个,还缺一队人,会不会是少将军还没上山?”
“咱们接到的军令是炮声一响,立刻攻上山去,少将军又岂能违背自己的军令?难不成是我们都听错了,根本就没有炮声?”
四名校尉捂着口鼻,于慌乱之间相互质问,但谁也无法给出一个确切的答案。
砰!
正在这时,又一轮火炮声响起,清晰无误的传到几位校尉的耳中。
还不等四人做出反应,炮弹的破空声便呼啸而至,在毒烟之中忽然炸响。
爆炸的威力并不大,但毒烟却更加浓郁了几倍。
“咳咳,少将军这是怎么回事,临时改变军令了吗?”
“这算什么改变军令,不带人冲锋也就算了,这火炮不打山上,轰山下做什么?”
“咳咳,哕~继续在这撑着也不是办法,是进是退,你们拿个主意啊!”
“原地不动,不是被炸死就是被呛死,此时后撤也难逃军法处置,我看只有冲上半腰才能逃过炮火范围,届时与土匪战至一处,这些机关滚石也就都不起作用了!”
四名校尉脸上手上皆已生出红疹水泡,不敢违背军令,同时也想要逃出毒烟和炮火的范围,当即达成一致,召集剩余人马,以火枪手排成方阵,刀斧手护卫左右,冒着毒烟与滚石继续向山上冲去。
在付出了惨痛的伤亡后,剩余军士终于走出毒烟,呼吸到了久违的新鲜空气,同时也看到了山坡上方早已列队整齐,恭候多时的火枪队。
“这他妈的能是土匪?”
几名校尉见状无不惊叹出声,汗流浃背。
虽说山坡上的火枪手看起来只有二百多人,但军中才刚刚开始配备的火绳枪,此刻竟然出现在土匪手中,已经完全出乎了校尉们的预料。
并且官军此行配备的八百多火枪兵,在经历过连番机关炮火后,一枪未发便已经损失惨重,如今只能算是与对方势均力敌,完全占不到丝毫优势!
“别慌,排开枪阵和他们打!”
正在这时,一名校尉忽然站了出来,正色道:“他们有火枪,我们也有火枪,但我们还有刀斧手,只要从两侧包抄上去,与对面贴身近战,那火枪阵型必然溃散,到时候还不是我们的囊中之物!”
其余校尉闻言顿时眼前一亮,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自从军中装备火绳枪以来,火绳枪的战术战法还未得到完全开发,便已经被当做军中最大的优势和底牌。
可是在对手同样拥有火绳枪的情况下,众人这才发现正在被逐渐忽视的近战刀枪,反而成了决定胜负的杀手锏!
“正面战场交给我们,决定胜负的两翼战场,就靠你们二位了!”
两名主管火枪队的校尉当即双手抱拳,对另外两名带领刀斧手的校尉郑重道别。
“放心,区区土匪,依靠地利优势搞些埋伏也就罢了,真刀真枪的厮杀起来,又怎么可能是咱们的对手!”
两位刀斧手的校尉抱拳回礼,而后便各自率领二百多残部,转身向左右两侧走去。
带着火枪兵在原地排开阵型的两名校尉收回目光,遥望山坡上迟迟未动的土匪队伍,面色不约而同的阴沉下来。
“双方相距大约二百步,火绳枪的优势在一百五十步左右,咱们从下往上打更是不占优势,他们怎么迟迟不动手呢?”
“没见过世面的土匪,就算拿着枪,也把握不住战局的优势!就先跟他们这么耗着,等到两翼人马冲上山区,我们再向前推进,拉扯住对方的精力,给刀斧手制造决胜的突袭机会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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