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林暖风与石头趁夜潜入,本以为只有杏儿独居在此,结果却突然被骂了个狗血淋头,当即皱眉看向屋檐之下,正好瞧见灰头土脸,双眼赤红的齐康长。
“你不是说天亮之前,是人最困得时候,悄悄潜入,不会被人发现的吗?”
石头茫然看向林暖风,轻声询问道。
“他不一样!”
林暖风意味深长的看向齐康长,淡然道:“从普通士卒,历经大小战役,不仅能活下来,还能凭借军功一步步成为将军的人,意志力又岂能是常人可比?”
齐康长刚闪身冲出廊下,正欲挥刀劈向石头,猛然听闻林暖风的评价,连忙顿住脚步,皱眉打量起那相貌丑陋的魁梧壮汉,沉声道:“你认识我?”
“不认识!”
林暖风摇头答道。
齐康长举刀直指林暖风,正色道:“那你为何能说出我的过往?”
“猜的!”
林暖风面不改色的说道。
齐康长双眼微眯,疑惑叹道:“你不认识我,还能猜的这么准,我不信!而且你这身形,我仿佛似曾相识呢?”
林暖风面色一变,当即抬手将石头向前一推,正色道:“此地不宜久留,你要是想抢人,就赶紧动手,迟则生变!”
“好嘞!”
石头踉跄的冲上前去,顺势抱拳拱手,对齐康长喝道:“得罪了!”
“谁得罪谁,还不一定呢!”
齐康长被突来的变数打乱了原本的思路,见状只得大吼一声,双刀交错于胸前,反手向前斩去。
石头脚步站稳,正要起势开拳,忽见刀光袭来,连忙收起拳路,矮身避开两柄气势汹汹的横刀。
但齐康长身上,并未只有两柄横刀!
“小子,给我死!”
齐康长眼见石头半蹲在身前,恰逢心头怒火正盛,当下也顾不上许多,直接提膝上前,以膝下障刀向其咽喉抹去。
护徒心切,加之又困又累,心中难免暴躁的齐康长,此刻已然动了杀心,而且争斗厮杀的经验,又远胜尚且稚嫩的石头,因此一刀顶出,几乎便是必杀之局。
石头的武艺与齐康长相比,孰高孰低尚不好说,但经验不足,实力便会随之大打折扣,以至于此刻心知自己深处陷阱,却毫无自救之法。
正当一切都将成定局之时,一旁观战的林暖风却成了唯一的变数。
啪!
就在障刀即将抵上石头的咽喉之时,一枚土块忽然楔在了齐康长的脸上,转瞬炸成一捧碎土,迷了其双眼,堵住了其口鼻。同时那突如其来的巨大力道,也让其身形再难寸进,反倒连连向后退却。
“呼~好险!”
石头顺势跌坐在地上,抬手摸着自己完好无损的脖子,满是侥幸的轻叹一声,眼中却升起一抹酣畅淋漓的尽兴之意!
林暖风皱眉看着石头的反应,心中不禁暗自一惊。
一个十岁出头的孩子,刚刚遭逢生死一线的险境,此刻眼中非但没有惧意,反而有些过瘾,实在是罕见至极。
由此可见,这孩子天生是个好勇斗狠,并且临危不乱,越危险越亢奋的将才!
即便放在军中,此子也是难得一见的好苗子,放在关东山做土匪,实在是有些可惜。
“那阴险狡诈的冷云,居然能捡到这么好的弟子,真是老天无眼啊!”
林暖风在心中暗暗感慨,同时也不禁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既然收徒已经晚了,可要是将此子收为徒女婿,那么自己平生的兵法韬略,也不算是有个传人了吗?
那冷云的师父冷文杉,虽说是当年的武状元,兵法谋略定然不差,可他毕竟只是个武状元,还没来得及建功立业,便成了官府通缉的重犯,并未真正的带领千军万马与敌军在疆场之上纵横捭阖,终归是差了些火候。
而自己的另一个身份,堂堂玉面将军宁冲,那可是北境军中的一代传奇,一生大小数十战从无败绩,仅凭一个名号,便可吓得草原十八部数年不敢再犯边境,那自实战中磨砺出来的谋略与眼界,又岂是一代武状元可比的?
想到此处,林暖风忽然一怔,随即便暗中自责道:“区区战功,有什么可骄傲的?眼下换了个身份,也不必如此自命不凡,否则与那冷云何异?”
“呸!呸呸!呵~呸……哕~”
屋檐之下,齐康长将一对横刀插在身侧,一手扫去脸上的泥土,另一只手则抠着嘴里的泥土,直到将自己抠到干呕,方才顺势堵在嗓子眼里的泥土哕了出来。
经过一番离奇变数后,齐康长虽然狼狈,但却也冷静了下来,默默抬头重新注视起眼前的一大一小两人。
首先,那孩子实在杀不得,最多只能教训一番,打个鼻青脸肿了事。
否则这孩子一出事,怕是整个北境都要乱起来!
其次,旁边那个丑了吧唧的壮汉,不正是之前推着枣车,尾随自己一路的小贩吗?
如今想来,这货八成是土匪的眼线,专程打探临江城到大柳树村之间的官路上,是否有大军驰援的迹象,方便土匪进村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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