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开合之间,白珂与周艳同时回到后院之中。
“来,跟你说个事!”
白珂向冷云招了招手,随即上前勾肩搭背一阵密谈。
周艳看着奇奇怪怪的二人,心中不禁生出几分好奇,下意识凑上前侧耳倾听。
反正知道了两代老刀把子和玉面狐狸都在二仙山的秘密,只要冷云和白珂有一点灭口的念头,自己都必死无疑,所以周艳也早就看开了。
如果被灭口,远在天元山的大哥从此就没了累赘,天高海阔,谁也别想在要挟他。
若是冷云和白珂果真是言而有信之人,最终会放过自己和大哥,那眼下跳脱一些也无关紧要,大可以获得自在一些。”
冷云听着白珂的低语,面色逐渐古怪起来,随即看向周艳,沉声道:“你不是想被关起来吗?眼下正有一个合适的地方,随我去看看吧!”
周艳一怔,茫然点头道:“好啊。”
白珂神秘一笑,连忙对二人摆手道:“去吧去吧,我在这里看着,就不跟着去,等回来的时候给我讲讲就成!”
冷云轻轻点头,转身带着周艳走出后门,沿着林间小路走到禅院后方,拨开院墙下的草丛,找到了一方看似是修葺禅院时遗落的石板。
“这是什么?”
周艳似乎看出了石板的不寻常,连忙向冷云询问道。
冷云示意周艳退后,俯身将石板掀开,露出了一条昏暗的地道,正色道:“地牢!”
周艳神情一凛,心中顿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幽暗的地牢内,一个赤条条,血淋淋的男人手脚被铁链捆住,腰背捆绑于木桩之上,浑身散发腐烂的气味,看起来就像是死尸一般。
可随着封堵地道入口的石板被挪开,那仿佛腐尸般的男人忽然全身一颤,剧烈的抖动起来。
冷云手持火折子,带着周艳走下地道,来到石室角落处的一张木桌前,顺手点燃了桌上的油灯,随即便看两只酒碗,以及满桌狼藉的菜肴。
不难想象,曾有一对好友,整日坐在此处,一边喝酒,一边探讨着各种刑罚,然后尽数用在那男人的身上。
周艳看着散落满地的各式刑具,以及那伤痕累累的男人,心中的不祥尽数化为恐惧,脸色惨白的站在一旁,不敢轻易妄动。
“刁仁!”
冷云淡然看着那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皮肉的男人,语气没有丝毫同情,反而更具杀气。
刁仁先是一怔,随即抬起头来,无奈双眼被干涸的血痂粘住,根本无法睁眼看清来人,只得轻轻开口,露出两排糜烂的牙龈,试探着问道:“你,你不是冷文杉,也不是那个老木匠,你是谁?”
冷云抬脚勾过桌边的长凳,大马金刀的端正坐下,沉声道:“刁大管家真是贵人多忘事,你亲自策划出中原高手赶赴关东山的戏码,不就是为了对付我吗?怎么现在却又不认得了?”
“你,你是冷云!”
刁仁下意识缩了缩脖子,惊恐万分的叹道。
实话实说,刁仁确实不认识冷云。
当初在卧牛山上,还没来得及见到冷云,便被乔素戳穿身份,当场擒住,随后就来到了二仙山。
此前仅是远远见过冷云打死洪定方的场面,可冷云那时还是梅寒的模样,声音也与此时大不相同,根本无从分别。
可虽然没见过,但刁仁也清楚冷云的手段和心性,比之冷文杉丝毫不差,甚至更加恶毒!
冷云扫视着刁仁身上的伤口,语气低沉的说道:“你放心,我不是来杀你的,只是我师父最近抽不开身,又担心你死了,所以让我来照顾你,等他什么时候不忙了,自会前来与你接着叙旧!”
刁仁全身一抖,下身顿时大小便失禁,恶臭混杂着血腥气,顿时在地牢内弥漫开来。
冷云微微偏头,对一旁战战兢兢的周艳说道:“打断手脚,人就没有了活下去的希望,就会生出轻生的念头,所以要用铁链捆着,割耳挖眼,会让人逐渐麻木,从而使所有刑罚失效,所以必定要留着,至于舌头和喉咙,万万不能有一点损伤,否则就听不到那令人愉悦的惨叫声了,也问不出想问的消息了,感觉怎么样,还算仁慈吧?”
周艳顿时一阵恶寒,颤抖着问道:“这,这么恶毒的刑罚,是你想出来的,还是你师父……”
“都不是。”
冷云淡然摇了摇头,转而看向刁仁,笑着说道:“这是他自己的高论!”
刁仁闻言,惊惧道:“我三十年前说过的话,你怎么会知道?”
“你囚禁了我师父十年,可我随师父一起生活了二十年,你们之间说过的每一句话,我都听了不止百遍,可见我师父的心里是多么看重你!”
冷云沉声一叹,转而又向周艳问道:“怎么样,相比起请你帮点小忙,可以再山上自由自在的行走,这关在牢里的待遇,能接受吗?”
周艳面色骤变,连忙挤出一丝难看的笑容,颤声道:“三舅这是说的哪里话,帮什么忙?哪有帮忙?不全都是我该做的吗?那什么,三舅您先忙着,我去看看二叔那有没有需要搭把手的地方……”
话未说完,周艳便默默向地牢外退去,可退到出口前,却又不敢贸然离开,只得远远等候着冷云的态度。
冷云见周艳还算懂得分寸,于是便收回目光,轻声道:“去吧!只要你安心帮忙,我保证你们兄妹有功成身退,逍遥江湖的那一天!”
“多谢三舅!”
周艳匆忙道一声谢,连忙转身逃出地牢。
确认周艳的脚步声是逃向后院,冷云方才重新看向刁仁,正色道:“我虽然不杀你,但不代表我不会虐待你,如果不想多吃苦头的话,就将我师父的问题如实答来,否则后果你是清楚的!”
刁仁嘴唇微颤,随即哭了出来,哀嚎道:“他,他问我古国宝藏的位置,那是我三十年前问他的问题,我哪知道啊……”
“那要不然,咱们换一个新的问题吧!”
冷云忽然开口,打断了刁仁的哭诉,随即话锋一转,沉声道:“说说我母亲,她是如何流落到镇北将军府,又是谁动手对她用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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