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的路上。
米四海将双拐背在身后,单手揪着满面烂疮,嘴中塞着布条,同时不断挣扎的狗子,快步向山下走去。
没过多久,三千骑兵便迎面赶来,拦住了二人的去路。
“来者止步,报上姓名!”
齐康长坐在马上,点指大喝。
米四海停下脚步,笑着说道:“军爷,在下只是走跺的寻常江湖人,受人之托,将一个在多行不义的淫贼带给苦主,绝对无意冲撞各位军爷!”
“唔!唔……呜呜呜……”
那口不能言的狗子听闻军爷二字,不禁抬头看向齐康长,而后便开始剧烈挣扎,恨不得立刻冲到大军之中。
齐康长见状,皱眉道:“放肆!朗朗乾坤,竟敢私设公堂,真当官府不存在了吗?”
“军爷,在这关东山里,官府本来就不存在啊,就算人家苦主报了官,那官差敢进山抓人吗?还是说列位军爷能为了一个含冤受辱的穷苦女子,不辞辛劳的来这大山之内,抓一个淫贼?”
米四海淡然一笑,意味深长的反问道。
作为关东山第一垛爷,米四海的江湖经验不可谓不老练,其中走南闯北的一大利器,便是讲道理!
官有官道,匪有匪道,只要能说的他人哑口无言,面红耳赤,自然会主动让路。
都说关东山是个不讲理的地方,可在米四海看来,只有高手才有不讲理的特权,那些实力不济的阿猫阿狗,在面对高手之时,还巴不得对方是讲理的主呢!
而米四海走跺至今,还没有丢过一次镖,偶尔遇到一些愣头青,米四海也能用龙虎拐和对方好好讲清道理,因此没有遇到过不讲理的拦路之人。
只有在龙头山上,遇到那几位比自己更讲理的高手又或是打不死的混不吝后,没法讲道理的米四海才会显得有些笨拙。
至于此时此刻,面对三千骑兵,米四海依旧毫无惧意。
因为走跺除了讲道理外,还有诸多手段,被奉为走跺祖师爷的米四海,自然无所不通!
高居马上的呼延啸雨,闻言不禁默默点头,转而对齐康长说道:“行了,这个时候就别拿官府的身份找骂了,我当初也像你一样自信,可在山里待久了,咱们都心知肚明,官府给不了山里百姓应有的保护,就怨不得人家眼里没有官府的律令,还是让他走吧!”
米四海闻言,当即挑起大拇哥,盛赞道:“这位官爷有气度,有见识,说出的话令人信服,一看就是深明大义的好官,在下佩服至极啊!”
“哪里哪里,山里人就是实诚,净说大实话!”
呼延啸雨挠了挠头,借着还未彻底消散的酒劲谦虚起来。
“嘶……”
齐康长倒吸一口气,转头看着兀自开心的呼延啸雨,低声提醒道:“山里的人,不是都想大柳树的村民那般朴实,尤其是身上有些武艺的江湖人,嘴里根本没有一句实话,你可千万别轻信啊!”
呼延啸雨当即不悦,沉声质问道:“你的意思,我做不了好官?”
齐康长两眼一翻,抬手指着那被捆绑解释的丑陋之人,正色道:“我的意思是,这货根本不是什么淫贼,你难道没认出来,他好像认识我们吗?”
“是吗?”
呼延啸雨闻言不禁仔细看向那满是烂疮的面容,忍着恶心说道:“看起来确实像认识我们的,可我不认识他啊?”
齐康长凝眉看着镇定自若的米四海,正色道:“别忘了和刁仁有仇的,不止是宁冲,还有你二哥!而你二嫂正是精通易容术的江湖奇人!”
“哦,对!”
呼延啸雨恍然大悟,而后看向米四海,轻声询问道:“二哥?”
“呃……”
米四海一脸无语的看着马背上的醉鬼,心中倍感莫名其妙。
齐康长抬手扶额,无奈说道:“我的意思是,那个被困着的可能就是刁仁,而你二哥和宁冲,此时也许都在山上!”
呼延啸雨眨了眨眼,抬手拍了拍昏昏沉沉的脑袋,皱眉道:“可要是我二哥也想要刁仁的话,那我也不该拦着啊!”
齐康长恍然一怔,发现自己的逻辑有些不通之处,于是侧身凑到呼延啸雨耳边,低声说道:“可你别忘了,刁仁落在你二哥手上,那就只是人头落地,只有落在我们手上,才能助你招揽宁冲,再说宁冲对你爹恨之入骨,这会儿正巴不得杀了你二哥泄愤呢,我们若是能将刁仁带到宁冲面前,说不定还能借此就你二哥一命,孰轻孰重,你自己算算吧!”
“那还算什么算,救二哥,收宁冲,我全都要!”
呼延啸雨顿生王霸之志,而后抽剑直指米四海,正色道:“官府虽然管不了太多,但今天遇上了,这案子我们就亲手办了,念在你可能是我二哥随从的份上,将此人留下,你可以自行离开!”
“谁他么是你二哥的随从?我是奉龙头山转轮王之命,但此人下山的,和你有什么关系?”
米四海一脸茫然的看着马背上的傻子,大声反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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