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瑜去了牙行。

　　 她换了一家牙行，与牙人混熟了并不好，杀熟。

　　 选了一家门脸比较大的牙行，进门就被一个笑脸牙人招呼，“老爷，您有什么需要？”

　　 “宅子，大，干净。”

　　 “您这边请。”

　　 笑脸牙人向一张桌子边引手，“这边有图册。”

　　 有图册？好啊！她不用读竖版字了。

　　 图册上，一页页都是房子图纸，虽赶不上现代世界的清晰，但也比文字描述要直观多了。

　　 蒋瑜先翻了一遍，然后仔细把看中的图纸再看一遍，包括图纸边的描述。

　　 最后敲定三处，与笑脸牙人一起去看房。

　　 这三处都是三进，两座的第一进太小，一座第三进太小。

　　 蒋瑜选定第三进太小的院子，“这座院子，给个实价。”

　　 “九百两白银。”

　　 蒋瑜望着笑脸牙人，“你莫不是认得我，所以宰冤大头来了？”

　　 笑脸牙人的笑容差点没挂住，他确实是想起面前这位面善的老爷是谁了。

　　 是赢府那买了宋家败家子所有产业的陈老爷。

　　 可就算是认出来，他也不可能乱要价的，

　　 “陈老爷，小的是官牙，只有被压价亏钱，却是不敢虚抬高价扰乱市场。

　　 这宅子，主家托付之时就是白银九百两。宋家宅子因为名声影响，才会给您半价的。”

　　 “佣金你出，红契税钱你出。”

　　 “陈老爷。”

　　 笑脸牙人变成了哭脸牙人，“小的不能倒贴钱啊！”

　　 “那这宅子为啥没卖掉？”

　　 笑脸牙人“……”

　　 若所有房子都卖掉，客人来了买啥？若所有牙人手里没有房源，还做什么牙人？

　　 “六百五十两。”

　　 蒋瑜道，“你若谈下来，五十两佣金，红契税钱老爷我自己出。”

　　 牙人的笑脸回归，“小的这就去谈，您稍等。”

　　 蒋瑜“……”

　　 稍等？除了隔壁，就没有可以稍等的距离。

　　 果真就在隔壁。

　　 这座院子的房主搬去了省城，把州城的院子托付给隔壁的堂弟，让堂弟替他出手。

　　 不知这位堂弟是认出了‘陈老爷’？还是笑脸牙人告诉他的，一看到蒋瑜，就开门见山的说，

　　 “陈老爷，实不相瞒，这座院子起初确实是九百两白银一分不少，但州城富户自家有房，他们若缺，是宁愿买地盖房也不买旧房。

　　 普通人又买不起，挂牌售卖两年之久了，后来堂哥写信说可以适当降价。

　　 陈老爷若诚实想买，就七百两白银。希望以后咱们做邻居能够和睦相处。”

　　 蒋瑜“……”

　　 你不做牙人，可惜了你一口好牙。

　　 700两加佣金加红契税钱，58根银条没了。

　　 心疼不？

　　 不心疼，因为这院子叫越府。

　　 秦不是要来吗？正好替他把下人都给配齐了。

　　 风姓一家人的卖身契都被她给登记成红契，全部改成了秦姓，名字没变。

　　 秦清禾？

　　 秦清田？

　　 蒋清林。

　　 这就是她不在县城给这一大家子上红契的原因，她真怕是寻爷爷的。

　　 笑脸牙人满脸笑容送陈老爷，“多谢陈老爷的关照，下次有事，您还来找小的。”

　　 蒋瑜淡淡应下，她这张脸也是州城名人了，换不换牙行都无所谓了。

　　 刚到酒楼门口，蒋瑜就被着急转圈的花椒看到，“师父，匠人不会垒您说的排灶。”

　　 蒋瑜“……”

　　 排灶排灶，就是把几个灶排成排，还有不会的？

　　 不知道是口述有问题？还是她这个‘半古人’已经无法彻底与古人沟通了，蒋瑜只能拿起一块碎砖在地上边画边说，

　　 “……就这样，八个灶排成两排，每个灶除了灶口，另外三边都只用一砖隔断，能互相保温。

　　 当然，两头还是要加厚保温的。”

　　 连比带画，终于沟通好了，蒋瑜亲自监督灶眼的大小以及高度。

　　 四种锅底，有大有小，灶膛也有深有浅，但八口两连排灶的表面高度必须一样高。

　　 州城的匠人确实很不错，一切以出钱的东家的要求为主。

　　 因为要求太多，两天才垒完，匠人拿了工钱离开时，还说若感觉不省柴，可找他们返工。

　　 蒋瑜叫花椒大料守着灶台晾干，开业一事不着急。

　　 她又去找笑脸牙人，问有没有账房和绣娘？

　　 “有！”

　　 笑脸牙人满脸笑容，“陈老爷有什么要求？”

　　 “三十岁左右，身体健康，没有不良嗜好，别拖家带口。”

　　 笑脸牙人很快就带来两男两女，“陈老爷，看着可合适？”

　　 蒋瑜打量着完全符合她要求的四个人，“真没有家累？”

　　 笑脸牙人道，“实话告诉陈老爷，这都是省城发卖出来的，来时就是单身一人。”

　　 蒋瑜挑眉，“莫不是手脚不干净？”

　　 笑脸牙人摇头，“小的不知，你们一一说说为何被发卖？”

　　 四个人弓腰行礼，垂头回答。

　　 一个账房是被陷害的，因为少爷想安插自己的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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