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安城外。
出使西夏的刘天成一行百余人回到了这里。
这一百多人的队伍里,除了身着官袍的刘天成,其他人都是身着甲胄的乾军骑兵。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差不多三十兵卒的西夏队伍,负责给刘天成一行带路行方便。
毕竟一百多名乾军骑兵进入西夏,如果没有西夏人的带路,很难进出。
队伍中,唯一的一驾马车内,刘天成将半个脑袋探出了车窗,看向了延安城的城墙上。
上方,西夏人的军旗迎风飘拂,西夏兵卒的身影犹在。
李察哥还没有率大军撤出延安,撤出三地。
但按照半个月的期限,也还没有到,这没什么问题。
只是对于刘天成而言,西夏人多在这里待上一日,他都不愿意看见。
最前方,负责带路的西夏将领名唤费听,费听跟负责守门的西夏兵卒简单交涉后,刘天成的队伍就这样在周围西夏兵卒异样的目光中,进入了延安城。
“呸,这些乾军,有什么好威风的?”看着已经走远的乾军队伍,一名看着很年轻的西夏士卒轻声啐了一口。
“如今的乾军,也确实有威风的资格啊。”
另外一名中年模样的西夏士卒在一旁接话,语气中略带感叹。
“我说老麻叔,你能不能别总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啊。”年轻士卒有些埋怨地看着中年士卒,“要我说,真要与他乾朝开战,我大夏也不一定会败。”
被称为老麻叔的中年士卒闻言,只是自顾自摇摇头,笑笑不说话。
心中却想,年轻人,果然气盛。
初生牛犊也果然是不怕虎。
“诶,老麻叔,你笑是觉得我说的不对,是觉得我大夏不能与他乾朝一战喽?”
年轻人依旧追问,似乎很不能接受中年士卒心中那没有斗志的想法。
中年士卒抬头看向了他,耐心说道:“你还年轻,有这股劲是没错的。但如果你像我一样经历过铁门关外的那场惨败,或许……就不会这么说了。”
“那不是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了嘛,而且胜败乃兵家常事,又何必因为一场败仗而丧失了斗志。”
“宋朝的灭国,女真人的战败,并非偶然。当你有一日在战场上遇到乾军时,你就不会这样说了。当然了,我希望你一辈子都遇不到。”
中年士卒如此说着,似乎又想到了铁门关外的那场大败。
想到自己其实是较为幸运的,因为面对乾军的追杀,他逃脱了。而不是像绝大多数人一样,生命永远定格在了那场大战。
长街上。
百姓不多,甚至可以说是少。
多的是来来往往的西夏兵卒,但无论是百姓还是西夏兵卒,见到刘天成一行时都投来了不同的目光。
队伍前方不远处,一名老者持着拐杖,一瘸一拐拦在了路中间,拦住了一行人的去路。
负责带路的西夏兵卒与刘天成一行人其实隔着一些距离,所以此时老者站在的位置,是在两个队伍之间。
老者要拦的,也只是乾军。
“把他赶走。”
带路的西夏将领费听见状,打马转身过来,就要吩咐手下将老人赶走。
“慢着。”队伍前方的乾军都头也开口了。
费听闻言皱眉,却也只能向刚想动手将老人赶走的两名西夏骑兵摆手。
这一路的带路护送,费听始终不愿与这群乾军有什么冲突,甚至连话也不愿意多说半句。
乾军都头看向拦路的老者。
老者持着拐杖站定,抬头与战马上的乾军都头对视,然后有气无力地问道:“将军,你们身着黑甲,可是乾军?”
“是。”
乾军都头点头,也不知道这个老者突然走出来拦路为的是什么。
后方,因为马车突然停住,刘天成拉开了车厢前的门帘,对驾马车的士卒询问道:“为何突然停下?”
“大人,前方有一老人拦住了去路。”
刘天成闻言放眼望去,看到了前方不远处,正在说话的老人。
“将军,如今大宋没了,延安也该属大乾国土,不知你们此番前来,是不是就是来收复延安的?”
乾军都头见老者这么说,又见老者这副样子。
知道西夏人攻占延安之后,老人过得肯定不好。
事实上不只是老人过得不好,而是大多数延安城的百姓都过得不好。
他们这一行人去往西夏前经过了这,这时回来也经过了这,这一切他们都看到了,却暂时还改变不了这一切。
也是因为这样,刘天成在西夏大殿之上时,才会表现得那么的不客气,那么的霸道。
延安是他刘天成的老家,这里的人可以说都是他的老乡,认识的,不认识的,都是。
家乡被外族占领,家乡的人被外族人欺负,他刘天成怎会没有一丝愤怒?
已经走下马车的刘天成,在几名同时跃下战马的士卒的跟随下,来到了老者面前。
老者见状,知道这个刚刚从马车上走下来,身着官服的人才是这支队伍的领头人,于是将期待的目光从乾军都头身上转移到了刘天成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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