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
二楼的一个房间内。
通过窗户,金兵领队看向外面。
酒楼外面,相隔不远,便有十余名宋卒组成的小队把守着,很显然,酒楼被围住了。
其实早在金廷礼仪官被刺杀的第二天早上,当金兵领队带着十三名手下要离开酒楼的时候,被外面守着的宋军阻拦,他就已经知道自己这十四人是很难离开这酒楼了。
不过为了从长计议,怒火中烧的他还是没有选择与外面的宋军直接起冲突。
因为他知道,这冲突一旦产生,自己这十四人将无一人能离开太原城,无一人能够回去将在这里受到的屈辱告知宗翰元帅。
“这群宋人,是想把我们困死在这里。”金兵领队看着酒楼外的情况,眼中似在冒火,“在这样下去,我们只能被饿死在这里。今晚,我们无论如何也要冲出去,纵使是被乱箭射死,也好过被活活饿死的强。”
“那群宋人送来了食物。”
就在金兵领队刚说完话,一名金兵便跑上楼说道。
金兵领队闻言,走出房间,下楼到了一楼厅堂便看到自己的手下围坐一桌,狼吞虎咽地啃食着宋军刚刚送来的炊饼。
顿时心中有气,怒道:“你们不怕食物里有毒吗?”
众人闻言,纷纷停住啃食的动作,有几个甚至将吃到嘴里的炊饼给吐了出来。
一个时辰之后,见吃了炊饼的人没有中毒,所有人这才又开始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料想这群宋人也不敢真把他们毒死,如今将他们困在这里,也只是不想让自己这十四人回去将这里发生的事告知宗翰元帅,然后承受他们难以承受的怒火罢了。
许多人这样想,包括方才还说与其饿死,还不如拼杀出去的金兵领队也这样想,于是便将此事给忘掉了。
或者说能活着,谁又愿意冲出去送死呢。
太原城将军府。
这里的主人曾经是王禀,现在被王彦暂住。
岳飞进入这里,来到了正堂,对正堂内站着的王彦禀道:“启禀将军,那两名军妓有一人已经苏醒。但其伤势太重,将军是否现在前去审问。”
“你问了吗?”
“末将问了,但那军妓一言不发。”
“既是一言不发,本将问了应该也一样。伤得那么重,也动不了刑。算了,先给她们养伤,后面再审。”
“是,将军。”
岳飞应下,王彦又嘱咐道:“酒楼里的那些金兵,在汴梁那边的指示没到太原之前,尽量留着,但不可让一人踏出酒楼半步。”
“末将领命。”
又过了两日。
汴梁城的文书送到了太原城。
将军府中,王彦打开文书,看了片刻之后嘴角微微上扬。
次日午膳。
酒楼内十四名金兵,口吐白沫,毒发而死。
……
十二月初二,也称腊月初二。
西北的天,彻底变得冷了。
西夏。
银州城。
城墙上,叶凡身着棉袄,站着眺望东北面,那是府州城的方向,也是家人所在的方向。
腰间挂着一水囊,但水囊中装的不是水,而是酒。
解下水囊,他狠狠往嘴里灌了一口酒,既能提提神,也能在这寒冬腊月里暖暖身。
“我回来了,你们还好吗?”
他对着远方的天际,喃喃自语。
三百里外,府州城。
西城门下。
伪兵喊话:“你们的叶将军西征兵败,已然溃不成军,你等再无援军,还不打开城门,速速受降,免遭屠戮。”
“他娘的,给我长弓。”
中年折氏将领接过一旁小卒递来的长弓,弯弓搭箭,箭矢飞出,射穿城下喊话伪兵的脖颈,伪兵中箭倒地,身体抽搐,渐渐死去。
这已经不是第一个被射死在城墙下的喊话伪兵,对于西夏那边的战局如何,府州城内一概不知。
所以一传十,十传百,城中军民对西征军兵败这一传言不说相信,也不说不信。
当然了,绝大多数人还是选择不信,觉得那近十万的府州军西征,在叶将军的带领下就算不能战胜西夏人,但也不该败得溃不成军才是。
也能想明白,这只是金人的计谋,目的是扰乱城中军民心。
折府正堂。
折可求坐在首位,下方是十几名折家军将领,还有以王荀为首的胜捷军将领。
“将军,金人造谣,说叶将军西征兵败,现如今城内已经有百姓开始惶惶不安,这事当如何是好?”
折可求看了眼说话的折氏将领,又环视堂内众将,缓缓说道:“百姓可以惶惶不安,但城中将士皆不可如此,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相信叶将军,相信他一定会回来。当然,城中百姓也要安抚。还有,传令下去,如若再有人传此谣言,制造恐慌,无论是谁,定斩不饶。”
“属下领命。”
堂外的传令兵应下跑开,传令去了。
“启禀折将军,王将军。”说话的是管理全城粮食的胜捷军将领,此时的他,满脸愁容,“粮食快要吃完了,按这个速度消耗下去,应该很难撑到年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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