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听得见我说话吗？”贝尔摩德故意将语气变得有些轻佻。

　　 和服老人原本平静的表情立刻有了变化。

　　 他目光微微转动，随后眯缝着眼睛望向前方，似乎终于意识到了什么。

　　 “没错，我现在就坐在您的对面。”贝尔摩德适时开口道。

　　 和服老人先是沉默了一阵，随后传来了一道苍老的声音：“是那些人把你救出来的？”

　　 “呵！您是不是太小看我了？”贝尔摩德轻笑道：“就凭那些人，哪里能困住我？”

　　 “哼！如果是你自己离开的，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和服老人冷声道。

　　 贝尔摩德沉默了两秒：“就当……是您在那幢房子里安装炸弹，要把我炸得粉身碎骨的报复吧。”

　　 “如果你不逃，炸弹是不会启动的。”苍老声音道。

　　 “如果我不逃，继续留在那里，以您现在的处境，那些人会怎么处置我？”贝尔摩德问道。

　　 “他们会带你转移，然后让你暂时接手组织的管理。”对面回道。

　　 “这话您自己信吗？”贝尔摩德语气满是嘲讽道。

　　 “信不信由你。”苍老声音平静回道，顿了一下，他语气微微低沉：“不过，现在再说这些也于事无补，你已经做出了选择、”

　　 “是的。”贝尔摩德坦然道。

　　 对面又沉默了一阵，再次开口：“我很好奇，究竟是什么，让你最终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这些年来，我虽然会给你安排任务，但在其他时间，也给了你足够的自由，其他物质方面的支持也从来没有少过。”

　　 “他们究竟许诺了你什么条件，让你不惜背叛我？”

　　 贝尔摩德闻言，嘴角挂起了嘲讽的笑容：“既然问出了这个问题，就已经说明您根本不可能理解我的动机，我也懒得费口舌去和您描述我的心路历程。”

　　 “当然，如果您需要一个原因的话，我也可以给您——我一直想毁掉组织，恰好，他们让我看到了这样的能力，并成功说服我进行合作。”

　　 “只是这样？”苍老声音的语气中带着惊讶与不可思议。

　　 “对我来说，已经足够了。”贝尔摩德淡淡道。

　　 苍老声音沉默了一阵，才道：“但你有没有想过，他们在利用完你后，或许会毫不犹豫地将你抛弃，就凭你这些年做的事情，即使不死，剩下的时间也只会在监狱里度过。”

　　 贝尔摩德笑容中的嘲讽之意更加明显：“那又怎么样呢？没有组织的存在，我在监狱里待着，也要比在组织里要舒服。”

　　 对面再次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如果您要说的只有这些，那恕我不奉陪了。”贝尔摩德笑道。

　　 见对面依旧沉默，贝尔摩德也不再多言，示意交流可以结束了。

　　 通讯被切断，贝尔摩德也被允许摘下了耳机。

　　 “这算是结束了？”羽宫明问道。

　　 “嗯，该观察都观察了，我也什么聊下去的兴趣。”贝尔摩德回道。

　　 二人说话间，小田切敏郎走了过来，开口道：“通过刚才的交流，克丽丝小姐是否已经有了结论呢？”

　　 贝尔摩德沉吟一阵，回道：“说话的用语习惯、语气、情绪变化、以及微表情，和我了解到的BOSS基本一致，这些是替身无法完全模仿的。”

　　 “目前，我有八成的把握确认这就是BOSS本人，当然，如果想做进一步的确认，也不是没有办法。”

　　 “愿闻其详。”小田切敏郎顺势道。

　　 贝尔摩德道：“BOSS会不定期检查身体，虽然检查项目会被拆分给不同的机构负责，汇总的检查报告也会在BOSS过目后很快被销毁，但这么多年下来，多少还是留下了一些资料。”

　　 “我可以告诉你们曾经给BOSS检查的一些机构，以及那些资料可能的存放地点，至于能有多少收获，我就不能保证了。”

　　 “这样再好不过，感谢克丽丝小姐的配合。”小田切敏郎微笑道。

　　 “小田切部长客气了。”贝尔摩德微微摇头。

　　 顿了一下，小田切继续道：“按照总监的意思，接下来，会由我单独询问克丽丝小姐一些问题，花费的时间恐怕会比较长。”

　　 他望向羽宫明和梦语：“二位可以先离开了，之后如果有什么需要，会有专人通知你们的。”

　　 羽宫明和梦语互相对视一眼，随后不约而同望向贝尔摩德。

　　 小田切敏郎话说的客气，但实际上却已经相当于在下逐客令。

　　 但就这样把贝尔摩德一个人留在警视厅，没有羽宫明他们盯着，还真不好说会不会起什么乱子。

　　 贝尔摩德似有所觉，回望二人，微微一笑：“放心，我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

　　 羽宫明目光微微闪动，随后对小田切道：“那我们就先告辞了。”

　　 “嗯，恕不远送。”小田切礼仪性地回道。

　　 羽宫明随即和梦语离开了这间会见室，一路畅通无阻地回到了警视厅门口。

　　 “就这样把贝尔摩德留在那里真的没问题吗？”梦语有些迟疑地开口道。

　　 “问题应该不大。”羽宫明淡淡道：“从我们进入警视厅开始，不论是黑田、小田切、甚至白马总监，都是称呼贝尔摩德【克丽丝小姐】。”

　　 “事到如今，他们不会查不到克丽丝只是个假身份，但他们依然用这个身份来称呼贝尔摩德，这其实是在变向表达善意，也是给对贝尔摩德的处理留有余地。”

　　 “以贝尔摩德的智慧，看出这一点并不难，应该不会故意整什么幺蛾子。”

　　 “总之，先回工藤宅和其他人汇合。”

　　 “好。”梦语点点头，没有提出异议。

　　 二人先是照例在外面转了一阵，确认没有被跟踪后，才寻了个僻静的地方卸下伪装，恢复了本来面貌。

　　 再次确认身后没有尾巴，这才正式前往工藤宅。

　　 一个小时后，工藤宅的大门映入眼帘。

　　 轻轻按响门铃，不多时，有希子的身影便出现在了门后。

　　 “欢迎回来！”她打开门，笑眯眯地望着二人：“大家都在等你们呢，快进来吧！”

　　 羽宫明二人都是一怔，随后相视一笑，跟着有希子进入了工藤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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