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倾盆,乌云蔽月,乐安郡,青州联军前线指挥部,洞府前,两道遁光激射而下,现出唐宁和一中年男子身形。
“唐师叔,此处便是柳师叔洞府了,您若无其他吩咐,弟子先告辞了。”
唐宁点了点头,男子身形一闪,遁光腾空而去。
他大步走入里间,未行数步,只见内里一道娇小身影闪出。
“师傅。”顾元雅身形还未停住,欣喜激动的声音便已远远传了来,等她人到面前时,尾音已落下。
“师傅,您回来了。”顾元雅身体止不住颤抖,声音呜咽,双目隐有泪光流转,显然她在努力抑制自己激动,自从和高原成亲后,她的行为举止成熟了许多。
换做未成亲之时,她定然已拉起唐宁的手,像个孩子一样依偎在他身边絮叨。
唐宁心下涌起一阵复杂情绪,既宽慰、喜悦又有些莫名的失落,好像一位老父亲许久未见自己孩子,却蓦然发现两人之间有了一种无形的隔阂。
他本有许多话要说,但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只微笑的伸手揉了揉她脑袋。
顾元雅从面容上看已是四十岁的妇人,此时泪水突然夺眶而出,梗咽着道:“师傅,您终于回来了。”
唐宁点了点头:“回来了。”
只此一句便胜千言万语。
师徒二人相视无言,唐宁伸手将她脸上泪痕擦去:“多大的人了,还像孩子一样,说哭就哭,被别人看到了还不笑话死。”
“又没人看见。”顾元雅哭花的脸庞上扬起明媚的笑容,伸手在脸上抹了一把,擦净了泪珠。
“看见你平安无事,为师就放心了。高原怎么样,还好吗?”
“他好着呢!师傅不用为他担心。”
“他如今在哪?”
“他就在本部的事务殿任职。对了,还有陈晓凡师兄,在第九军团第十纵队任职,托您和师娘的洪福,他们都已突破了化神境。”
“哦!这可是个好消息。”
“师傅,我还有件事要和您说。”顾元雅神情有些扭捏,好似个娇羞的小姑娘。
“怎么了?什么事?还吞吞吐吐的?”
“您已经当师公了。”
“啊?”唐宁微微一愣,下意识的低头看了眼她腹部,惊愕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有两百多年了。”顾元雅面上浮现母性特有的宽和笑容:“他叫盼儿,道丁二一七五年生人,是师娘起得名字。”
唐宁有些错愕,这属实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完全出乎他意料之外。
这一路行来,他脑海中不断浮现与顾元雅和柳茹涵相见的情境。
唯独这一点,他是怎么也没有想到。
顾元雅竟然已为母了,虽然是完全合情合理的,但他总觉得有点不真实,他甚至感觉到一阵恍惚,脑海中浮现了一个幻影,那是顾元雅小时候的模样,然而眨眼间,那小顾元雅便与眼前四十余岁妇人重合到了一起。
“师傅,您怎么了?把您吓住啦?”顾元雅见他呆呆望着自己,脸上微微一红。
“为师只是没有想到。”唐宁回过神来,心中有些五味陈杂,很难说清具体是一种什么情绪。
说欢喜吧!似乎也并不欢喜,除了惊讶外,竟还有一点难以言喻的忧伤。
他自己也不知为何会有淡淡的忧伤,那种感觉就好像失去了一个本该属于自己的宝贝。
“盼儿。”他口中轻轻念叨了一声,柳茹涵起这名字,毫无疑问取自盼望他归来之意。
“他在哪儿?”
“您说盼儿吗?”
“是。”
“在太玄宗门修行。”
“哦!”唐宁点了点头:“你和高原怎么不去陪着他?”
“师傅,您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我们能加入太玄宗就已是法外开恩了,何况青州局势混乱,只有从山门调派人手支援,哪有能往山门调人的。”
“盼儿他,是什么时候去的太玄宗山门?”
“十岁的时候就被接引到山门修炼去了。”
“这么多年,你们之间见过面吗?”
顾元雅神色暗淡的摇了摇头:“盼儿自入宗门后,我们就没和他见过了,托师娘的关系,这些年只有几封书信往来过。对了,盼儿拜了师娘徒儿庄青为师,是师娘授意的。”
唐宁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两人边走边聊,来到洞府主室前。
“师傅,师娘去了南宫师叔祖处,还没回来,要不要我去通知她?”顾元雅推开石门。
听闻此言,唐宁希翼的目光霎时便暗淡了下来:“不必,等她自己回来,也好给她个惊喜。”
“师傅,您怎么这么久才回来?当年收到您阵亡的消息,我都快难过死了,好在后来证实您只是失踪,这是怎么回事儿啊?”
“在器灵界遇到了点麻烦,与大部队失散,他们便以为我阵亡了。”唐宁遂将之前那一套说辞相告,非是他不信任顾元雅,只是这事情实在太大。
顾元雅心中藏不住秘密,若是漏嘴说了出去,被别人知晓,定然引起轩然大波,对她而言,知道真相并不是什么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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