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玖他们回来的时候，就发现贺渊的状态完全不一样了。刚来时那种紧张、紧绷的感觉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肉眼可见的兴奋劲儿，比那天当新郎的孟涛还要夸张。

　　 他甚至脱下了自己的呢子大衣，换上了一身靳姥爷的新棉袄，还是她给做的，靳长河舍不得穿，一直收着，怎么就到他身上去了呢？

　　 看见她回来，贺渊笑得满面春风。

　　 孟玖轻哼一声，跑到姥爷身边小声嘀咕：“那不是我给您做的棉袄吗？怎么给他穿了？”

　　 靳长河笑着逗她：“那不给他穿？让他脱下来？”

　　 孟玖哼哼唧唧：“……算了，穿都穿了。再让他脱下来，好像不太好。”

　　 贺渊在旁边看着她，把她说的话听的一清二楚，笑得更加开心了。

　　 靳长河让他换衣服，也是希望他可以松弛一点。

　　 好家伙，大过年的，穿的板板正正，一丝不苟的坐在那儿，别人看着都嫌累！

　　 贺渊这就算过了明路了。

　　 除了赵立诚还有点懵懵懂懂，其他人都心知肚明。

　　 不过他也很快就明白了，因为贺渊开始明目张胆的追人，抽点空就往靳家跑，来了就围着孟玖打转，眼睛都快长到他妹妹身上了。

　　 一开始，他妹还不假辞色，没多久就被贺渊哄得眉开眼笑。

　　 现在，俩人一见面就嘀嘀咕咕说小话，挨得那么近，都快抱一块儿了。

　　 要说他俩没点儿猫腻，真是鬼都不信！

　　 赵立诚：贺渊狗贼，我把你当小叔，你却想当我妹夫？

　　 有一天中午，贺渊又来找孟玖，拿着他新弄来的东西来献宝。

　　 赵立诚把他拦在门口：“说！你究竟是何居心？”

　　 贺渊：“什么意思？”

　　 “你是不是对小玖图谋不轨？”

　　 贺渊惊讶：“你才知道？”

　　 赵立诚：“啊啊啊！！！”

　　 在院子里忙活的牛淑芬：“……”

　　 她赶紧把傻不拉几的外孙子给叫了回来。

　　 贺渊也跟着进了院子，叫道：“姥姥。我来给小玖送点东西。”

　　 “小玖在做饭，你去找她。”

　　 “诶。”

　　 贺渊听话的跑到厨房去帮忙。

　　 赵立诚跑到牛淑芬身边告状：“姥姥，贺渊不是个好人。”

　　 “啥叫好人？啥叫坏人？这是小玖的事儿，让小玖自己做主。你呀，没事儿多看书，多听多想，少说话。”

　　 赵立诚委屈坏了。

　　 “咋地？你不服气？”

　　 “没有。”

　　 “那你说说，贺渊怎么就不是好人了？”

　　 “他……”

　　 是啊，他怎么就不是个好人了？之前他还对贺渊佩服的不得了呢。年纪轻轻，就已经立过好几次功了，还是个团长，以后前途不可限量。

　　 说到底，只不过是身份转变带来的落差罢了。要是贺渊和他们都没关系，以他自身的条件，他还真是个挺好的妹夫人选。

　　 “可我们叫他小叔啊。”

　　 “你叫他小叔，是跟着朝阳叫的。不过是个称呼而已，他又不是真的小叔。他要是和小玖在一起了，以后就是妹夫。朝阳往下降一辈，得管你叫小舅或者小叔。”

　　 赵立诚：“……”思路打开了。

　　 牛淑芬看着瞬间喜笑颜开的外孙子，摇了摇头，这不大的小脑袋瓜里不知道在想什么呢。

　　 赵立诚还是不认输：“姥姥，贺渊他是京城人，咱们知道的，都是听他说的，具体怎么样，咱也不清楚啊。”

　　 牛淑芬：“行呀，还真会思考了。就算是嫁个本村人，也不见得就知根知底儿。贺渊是军人，等于国家已经帮你筛选过一遍了。剩下的，就看你看人的眼光了。”

　　 “那要是看错了呢？”

　　 “那就痛快承认自己眼瘸了。快刀斩乱麻！离呗。结婚这事儿吧，是冲着一辈子去的。要是一辈子顺风顺水，那是最好的。但是你也得做好心理准备，有可能会面对各种复杂的情况。这些情况，有的处理一下，还能接着过；有的接受不了，那就离婚呗。你们新时代新青年，不会连这点觉悟都没有吧？”

　　 赵立诚目瞪口呆：“姥姥，您这想法也太新潮了。”

　　 “哪儿新潮了？这不是为人处世的基本原则吗？难不成明明过不下去了，整天鸡飞狗跳痛苦不堪还非得捆绑在一块儿吗？结婚是冲着一辈子去，但不是要搭上自己的一辈子，这是两码事儿。明白吗？幸福就过！不幸福就不过！再重新去找幸福。可千万不能钻牛角尖，死心眼儿。”

　　 赵立诚：“……”

　　 “小玖和贺渊，现在看来是看对眼儿了。那就在一起。万一过不下去了就离婚。咱小玖又不会在一棵歪脖树上吊死。”

　　 赵立诚：“……”姥姥威武！

　　 厨房里曲着大长腿烧火的贺渊：“……”他怀疑这话是牛姥姥说给他听的。

　　 他看着孟玖，小小声委屈道：“姥姥这是不信任我！”

　　 孟玖白他一眼：“少作怪。”

　　 贺渊捂着胸口：“我太伤心了，没有小玖安慰不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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