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姜见衙役上门,便知胥四已到案,随即收拾东西拿了银两,跟衙役前往县衙走赎刑章程。
临行前,她将祝护卫留下与梁墨和茵茵一同守肆,以免有人生事。
茵茵本想同她一起,被她拒绝了,只好跟小狗似的守在树下,望着她离开。
梁墨见状,便找了个差事给她,让她去厨房烧水煮茶。
“等东家回来,就有现成的喝了。”
茵茵一听,果然有理,便提着茶壶,欢快地钻进了厨房。
吴掌事看着胥姜的马车拐出巷口,前方还领着衙役,便对一旁的周槐说道:“应是胥四闹了起来,被传去衙门问话了。”
周槐哼了一声,随后招来几名打扮得人模人样的地痞流氓,吩咐道:“你们拿两个人去绊住那护卫和帮工,其余人去房子四周泼火油。”
吴掌事劝道:“公子,这……这光天化日下纵火,怕是不好,若被抓住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不如按照老规矩,砸了便算了。”
“砸?砸了她收拾收拾,铺子照样开。”周槐神色张狂,“我就是要让她再也开不了!这胥姜屡屡不服管教,更是与那楼云春勾连,害得家主被革职,咱们继圣关张。我不狠狠给她一个教训,难解我心头之恨。”
况且如今楼云春又不在,且能不能回来还两说,他有什么好怕的。
“公子,即便要解心头之恨,也犯不着将自己搭进去啊,纵火可是大罪,这片民房又这么密,若一个不慎,可要惹出大祸。”吴掌事拉着他,急道:“东家也没说要烧她书肆,咱们再琢磨琢磨,如何?”
吴掌事本以为此次便像收服别的书局那样,打砸警告一通便罢,谁知这周槐竟这般狠辣,且不顾后果。
“家主说你胆小怕事,当真是胆小如鼠,一间破书肆,烧了便烧了,咱们又不出面,即便抓住人,谁又敢将咱们抖出去?”
周槐扫了那群地痞流氓一眼,他们立即堆笑,拍马屁道:“只要没伤着命,也不过是蹲个一年半载,只要周公子肯出银子,都不是事儿。”
吴掌事还要再劝,却被周槐推了一把,“又没让你动手,啰嗦什么?”随后给地痞流氓们使了个眼色。
两个地痞流氓便先进了巷子,往书肆去了。
自从胥姜去府衙后,汪掌柜便守在门口望着,铺子里的伙计装完车,同他打了个招呼,便赶着牛车要出去送米。汪掌柜心不在焉地应了两句,又盯着巷口出神。
伙计赶着牛正要出巷子,见两个人不长眼的就要撞上来,忙喝道:“哎哎哎,看路,没见车过来了吗?”
那两人因吴掌事的叫喊回头,乍闻这一声赶忙回头,险险避过了,随后一人咒骂道:“瞎了眼的,怎么赶车的?”
伙计见两人面色凶狠,不想惹事,便哼哼两声赶着牛车走了。
两人啐了一口,继续往里走,经过汪掌柜时,还瞪了他一眼。
汪掌柜抬头一看,觉得这其中一人有些眼熟,见他们又往胥姜书肆中去,便站出去将他们喝住:“站住!”
两人回头,汪掌柜再一打量,认出那人便是放炮仗惊了他牛,让他翻车的人。
“原来是你!”
那人也认出他来了,一时不知该继续往书肆去还是先折回。
汪掌柜走到他二人面前,问道:“你们要去哪儿?想干什么!”
另一个人吊着眉毛怒道:“干你什么事?”随后扯着放炮仗那人就要走。
汪掌柜立刻朝书肆叫道:“祝兄弟,有人要来找麻烦!”
他嗓门儿洪亮,这一声不仅将祝护卫和梁墨喊出来了,还将街坊邻居都喊出来了。两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动也不敢动。
周槐在巷子外见了,不由得暗骂一声:“蠢货。”
吴掌事趁机劝道:“既然被发现了,公子,咱们就走吧。”
周槐却不依,“这不正好,将人都引过来了,绕到后头动手。”随即朝剩下的几人命令道:“你们从另一头绕过去,将这书肆给我烧了。”
另外几人也有些犹豫,一人道:“公子,这么多人,怕是要失手,咱们要不晚上来?”
周槐向来颐指气使惯了,哪听得别再三违逆他,便指着说话那人威胁道:“去不去?不去你欠下那些债,就别指着老子帮你还!”
几人无法,只好拿布挡着脸,提着火油往巷子另一个入口走去。
这头,汪掌柜指着地痞道:“上次就是他拿炮仗炸牛,让我摔车的。”
其他街坊也认出二人是来自家威胁过的流氓,皆是又惧又恼,一时不知该闭门躲是非,还是站着看热闹。
祝护卫上前,那两名流氓见他人高马大,连连退后,可没退几步,又被汪掌柜阻住去路。
“什么炸牛翻车,少血口喷人。”那人外强中干的吼了一句,便想缩边子跑路。
另一人眼见形势比人强,赔笑道:“各位,咱们就是从此地路过,既这条巷子不让走,咱们换条路便是。”
此时不知是谁扔出一块泥巴,‘嘭’地砸到那人头上,将那人砸得眼冒金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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