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突然出了这么大的事，战天华饶是内心再强大，一时间也是难以消化的。

　　 他的商业帝国坍塌了！

　　 身心遭受了重创，阴鸷的眸子缓缓看向阿城，他喘着粗气，低沉着声音问道——

　　 “你觉得，他们是如何进入实验室的？带了炸弹进去，防御系统不会报警吗？不会做出任何反应？”

　　 阿城眉心紧拧，迎着他视线。

　　 判断着他是愤怒的同时，又真的想不明白，而不是在怀疑什么，战天华是头一次乱了方寸。

　　 于是，阿城也满头雾水的样子，他收了收目光，开始猜测——

　　 “这可能是一个周密的，比较长久的计划，正常情况下突然间闯入是一定会触发防御系统的，别说带炸弹了，就是带一只苍蝇都难。”

　　 对啊，战天华想不明白啊！

　　 那个印钱的实验室，连墙壁都是高科技，当时可是请了国际顶级专家，花重金打造的。

　　 战天华因为激动，也因为痛心，他缓缓坐回椅子里，用手指敲打着桌面，面容有些扭曲——

　　 “我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当时没有杀了那俩个孩子！”

　　 这话让阿城听得心惊胆战。

　　 中年男人面色狰狞，眸子里闪着寒光，一字一句带着仇恨，“失去一个好的研究标本，但是可以让战京霆永远痛苦！”

　　 所以，他怀疑此次实验室出事，是因为战京霆动了手脚！

　　 阿城不敢吭声，他垂眸站在一旁，只是觉得十分后怕，还好那俩孩子没事。

　　 这时，阿城的手机响起，他拿出一看来显，上前两步递到战天华面前，然后瞅了眼刚被他砸坏的手机，“华哥，是阿亮打来的。”

　　 战天华伸手接过，滑过接听键，“说！” 气息不平稳，依然满肚子火。

　　 “老大，肖正搬家了。” 对方硬着头皮汇报道，“我们还是晚了一步，他把衣服都打包走了，也关掉了电闸。”

　　 “他能搬去哪里？！你们没有打听吗？！”战天华简直在咆哮，“只要他没死！就得给我揪回来！哪怕是天涯海角！”

　　 “刚才询问了几个村民，问到了一点线索……”对方声音弱弱的，都不敢再往下汇报了。

　　 “你把话说完！”

　　 “有村民亲眼目睹，肖正是被一个女人和几个穿黑色西装的男人给带走的，我猜到是林半夏，拿出照片给村民比对，结果还真是。”

　　 听到这个消息，战天华简直要气到吐血！

　　 肖正居然落到战京霆手里了？！

　　 黑眸深不见底，蕴含着无尽的愤怒！他突然间有种想杀人的冲动！

　　 “老大……” 对方吓得瑟瑟发抖，“现在……该怎么办？” 总不能直接去找战少要人吧？

　　 怎么办怎么办？

　　 战天华也完全乱了阵脚！

　　 他挂断电话，随手往桌面一扔，差点滑掉到地上，还好阿城眼疾手快，一把给捞住了。

　　 他沉默地站在一旁，偶尔也观察着，第一次见到这种状态下的战天华，他是真的乱了阵脚，开始慌了。

　　 12号近在眼前……

　　 希望肖正能扛两天！

　　 忽然，战天华就像是给自己打气似的，他发疯般哈哈大笑起来——

　　 “就算他说是我指使的又怎样？！他有证据吗？！事情过去15年了，战京霆一直怀疑我，不也一直没有找到有力的证据！”

　　 哼！

　　 他突然觉得，只要自己死咬着不承认，就定不了罪！

　　 豪门这么复杂，战伯康指不定得罪了什么人呢？凭什么就怀疑他是凶手？！

　　 “阿城，你看下天气！11号晚上上山，找个地点潜伏！老爷子不是昏迷了吗？就算他醒过来，身体也一定不怎么好，应该是不会去墓地的！”

　　 阿城打开手机，他查看预报以后汇报，“阴天，晚上不会下雨。”

　　 “不开车，从后山走上去。” 战天华对于那半枚印章，那是势在必得。

　　 阿城对他毕恭毕敬，“我陪您。”

　　 “公司到手，我会让你顶替慕波的位置！”战天华有点骄傲自负了，他认为一切仍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谢谢华哥。” 阿城也对他表现得俯首称臣。

　　 战京霆下午去了自己那栋独立的房子，肖正就被关在那里。

　　 房门打开，坐在椅子里，对自己前途未卜的肖正，在见到他时，整个人紧张得立马站起来。

　　 京霆往里迈开步伐，带着强大的气场，手下将房门关上。

　　 “战战少……”肖正恳求道，“给个痛快吧，求您别折磨我，这些年在田里劳作，已经落下一身的病了。”

　　 他真的不想活了。

　　 男人在他面对的椅子里坐下来，直入主题，“既然能替战天华谋财害命，就说明他对你有一些信任，你也一定为他办成过不少事情。”

　　 老人看上去有些拘谨，眸子里却闪过几丝心虚。

　　 战京霆将手一伸，放了支录音笔到桌面，“说吧，一五一十说出来。”

　　 老人明白了他的用意，自己这次肯定是插翅难逃。

　　 战少的目光死盯着他，仿佛有的是时间与耐心。

　　 肖正想了想，还是把自己那些年替战天华做过的所有事情，从头到尾说了出来。

　　 云锦山庄，楼上某房间里。

　　 房门敞开着，半夏坐在桌前，将手中柔软的人皮面具铺开在工作台上。

　　 取出工具做最后的修饰，那布满皱纹的轮廓，精准而细致，栩栩如生。

　　 她的手指握着工具，灵巧地舞动着，技艺精湛。

　　 穿着黑色长袍的凤娘进来了，半夏也听到了熟悉的脚步声，“外婆。” 她并没有回眸，也没有停下手中的工作，“您来看看，像不像？”

　　 凤娘来到她身边，目光落在她手中的人皮面具上，轮廓清晰可见，那鼻子，眼睛，嘴巴的形状真的很像，每个细节都非常像。

　　 “像吗？” 放下工具，她小心翼翼地端起面具看了看，然后转眸询问外婆。

　　 外婆点了点头，用手指比划着，“特别像。”

　　 半夏也很期待，“那我戴上试试？”

　　 外婆帮她整理头发，半夏则将这人皮面具戴在了自己脸上，这张脸，简直跟爷爷一模一样。

　　 这将是最后的修饰了。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一转眼就到了11号，15周年忌日的前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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