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满知蹙眉,“要还的。”
秦宴风微晒,“我还以为你准备带回家。”
眼看她面露冷意,他才低声道,“我赔给他。”
话刚落下,外间走进来一个穿着工作服的女人,手里的袋子是某品牌服饰。
秦宴风接过打开,是件薄丝的白色披肩,他将其搭在沈满知手腕上,克制地站直身子往外走了一步。
“外面还在下雨,我送你回去。”
沈满知站在原地,“离婚协议……”
“撕了。”
秦宴风站在顶灯下,阴影打在他眉骨,微垂着眼看着她,两个字说得散漫又随意。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来送衣服的人早已识趣离开。
沈满知勾着唇轻叹,“是打算和我耗一辈子吗?”
“如果太太不准备红杏出墙,我是有这个打算。”
不确定她对自己的感情,那便耗着好了。
沈满知压平了唇角,终于无话可说,出去时将手中的披肩按回他怀里,力道不小。
秦宴风接住低头轻呵,不疾不余地跟在沈满知身后。
柳腰细软,曾在他手里一寸一寸沦塌陷。
眼底的神色慢慢变得深邃起来,直到下楼碰到酒店其他人,他才快步上前自然而然地将披肩搭在沈满知身后。
那群人浑身都是烟酒味儿,沈满知停住,隐隐皱眉,腰间搁着手臂,带着她换了个方向。
她突然想起来,秦宴风也是抽烟的,只是每次两人共处时,他永远都会先灭掉烟,或者不抽。
最近一次,还是离开那天,他从她嘴边夹走的那半截香烟。
除了给她搭上披肩,秦宴风始终不逾矩半分,跟在她身后两步的距离走着,没有想象中那么强势的占有欲。
但明显是有些想靠近又因为她之前离开的决绝而保持距离的刻意感。
这种感觉在秦宴风为她打开副驾驶车门,站在一边不靠近,也不过分暧昧时,更加明显。
她侧身坐进去时不经意勾了点笑。
秦宴风开车,一路无言。
夏季雨天也闷热,入夜,霓虹灯缓缓点亮整座城市。
黑色轿车停在京尾,雨水渐小,细如毛丝。
沈满知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却只听见落锁的声音,雨水落在车窗上聚集成流滑落,她垂眼,视线跟着往下。
只片刻,车门锁又被打开。
秦宴风单手落在方向盘上,松散的背脊往后靠,“到了。”
“谢了。”
他神色微滞,车门打开,又“砰”地关上。
徒留一缕干枯玫瑰香残留在副驾驶一角。
直到余光里那抹粉色进了会所,他才升上了车窗,关了车灯。
这次没骗她,真的只是碰巧遇见。
在国外那次的王室成员特邀宴,和传说中黑白两道闻之丧胆的司佲第一次会面,酒店门口的几句交锋,没有人知道他有多想上前把车门打开。
知道司佲身边的女伴是沈满知之后,他没有丝毫犹豫地追上去,想问她为什么在这里,为什么会和司佲这样的人接触,为什么......非要离开他?
追到一半又停下,突然想起,在去拉斯维加斯娱乐城和兰瑟洽谈合作之前,霍家小舅破天荒给他打了个电话,后来追问才得知,说是滑雪时碰到一个女孩,长得有几分像官宣视频里的外甥媳妇,还以为他提前过来了。
也难怪Don安排的那三个女人中,他会觉得其中那个华国女孩长得像极了沈满知。
那分明,就是她啊。
可他却冷眼旁观地看着她被带走,不知会经历什么。
秦宴风深吸了口气,闭上眼睛。
贺兰黛的人来得很及时,带着人闯进Don的房间时,沈满知也一定在里面。
可他在做什么?
一墙之隔,却留她一个人在里面难以自救。
事后他去找贺兰黛要人,才得知沈满知在两方对峙的空隙间逃走了。
那也不难猜出,离开时对街发生混乱,左一那句“以一抵五”,说的也是她。
她伤成那样,他也没亲自跟上去看看。
哪怕当时好心一点,当做是对同胞的援助,就能知道,那是心心念念了好久的人。
再后来,他也没想到,滨海码头那夜,沈满知措不及防地就闯进来了,在他伤得最狼狈的时候。
怎么舍得让她再次离开呢?
只是当时他也受了重伤,尚且没办法全身而退,不愿她跟着遭罪,只是在拉她靠近自己怀里时,顺手放了一枚追踪器在她的外套里。
他承认,很卑劣。
那枚追踪器显示她第二天就离开了当地,飞往多米尼加,追踪信号却永远停留在了原地。
得知这个消息后,他撤回了人。
决定去多米尼加找沈满知那天,之前搜集的消息传来,她原来是去治疗了。
那时候,他正准备登机,想了想,终究是扔了票根。
她肯接受治疗是好事,要是贸然过去,难免会惹得她不高兴。
无数次想要强势地将她挽留,却又怕真的被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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