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娄晓娥的工作做得好，还是娄半城觉悟高，只用了一天时间，李卫国要的东西就全部到位，而且还多出三成。

　　 “他秦姐，赵家嫂子，杨嫂子，来给孩子们量尺寸吧。”

　　 李卫国丝毫都没跟三个娘们客气，直接就开始发号施令：“从今天开始，你们每天至少在我这里工作八个小时，中午管一顿饭。每做一套棉衣，除了两斤棒子面之外，如果质量好，再奖励三斤白薯。”

　　 “什么，不但管饭，还有奖励？”

　　 这年头，帮街坊邻居做被褥并不稀罕。

　　 通常都是你帮我，我帮你，基本没有谢礼，一般也不管饭。

　　 没想到，李卫国不但给棒子面，还管饭，甚至还有奖励，这小子真大方啊！

　　 这一刻，几个娘们看李卫国的眼神都不对了，恨不得一口把他吞进肚子！

　　 别误会，是真正意义上的吃掉，因为太饿了，并不是一语双关，真的！

　　 一边干活，仨娘们一边琢磨，趁着李卫国不在的时候小声议论：

　　 “你们说，李大夫中午会让咱们吃什么？”

　　 “不知道啊，可能是棒子面窝头吧！”

　　 秦淮茹撇了撇嘴，俩娘们真没见识，姓李的小子虽然抠门，对给自己干活的人还算过得去，只要自己好好干，中午那顿饭肯定差不了。

　　 就算不像几个孩子一样大鱼大肉，最起码也是二合面馒头吧！

　　 “两位嫂子，多干活，少说话，只要让李卫国满意，中午那顿饭绝对不止棒子面窝头！”

　　 “切！”

　　 赵拴金的老婆和杨寡妇嗤之以鼻。

　　 “淮茹，你想得也太美了，现在是什么光景，有棒子面窝头吃就不错了，你又不是他媳妇，凭什么给你吃好的？”

　　 秦淮茹脸一红，俩娘们真不要脸，当姑奶奶听不出你们话里的意思是吧，不就是怀疑姑奶奶和李卫国有一腿吗！

　　 呸！

　　 你们人老珠黄，就是想和李卫国有一腿，人家也不会搭理你们，你们就羡慕嫉妒恨吧！

　　 ……

　　 “三位嫂子，过来歇会儿，吃完饭再干！”

　　 刚到十二点，娄晓娥就喊吃饭了。

　　 仨娘们跟着娄晓娥，一进厨房就愣了。

　　 李卫国的八个徒弟坐在桌边，桌子上放着四菜一汤。

　　 四道菜分别是红烧肉，栗子鸡，烧豆腐，醋溜白菜。

　　 汤是萝卜排骨汤，整整一大盆！

　　 “三位嫂子，这是你们的饭，每人一碗汤，两个二合面馒头。”

　　 娄晓娥已经把汤盛好了，就是孩子们喝的萝卜排骨汤。

　　 不过，排骨没有孩子们的多，每人也就两块。

　　 就连二合面馒头也是有限的，每个人两个，多了没有。

　　 “这……”

　　 包括秦淮茹在内，仨娘们全都呆若木鸡：“这……这是给我们的？”

　　 尽管秦淮茹信誓旦旦，说午饭会吃二合面馒头，却没想过会是真的。

　　 不但有馒头，还有排骨汤，简直就是意外之喜！

　　 老四九城人尽管觉得排骨不如大肥肉，但也要看是什么时候。

　　 自从公社成立，市场上的物资就越来越少。

　　 几个娘们已经两三个月没有见荤腥了，就算偶尔买一点肉，也是紧着男人和孩子吃，身为家庭妇女，能用窝头蘸点儿肉汤就是好的！

　　 万没想到，众禽不想干的活，居然有这么大的好处，要是以后每天都有肉吃，我们能干到下个世纪！

　　 这么好的好东西，可不能吃独食，必须拿回家，让孩子尝尝，自己只要喝口汤就好！

　　 可能是看出了三个娘们的想法，也可能是李卫国早有交待，娄晓娥笑着说道：

　　 “三位嫂子，这饭是让你们吃了有力气干活的，只能在这里吃，就算吃不完，也不能带走。”

　　 “啊……”

　　 仨娘们傻了。

　　 不让带走，自家孩子怎么吃肉？

　　 可惜，吃李卫国的饭，就要听李卫国地安排。

　　 李卫国让她们喝排骨汤，吃二合面馒头，是为了让她们更好的工作……咳咳，完全就是发善心，真没有别的目的！

　　 至于她们的孩子，自然是由她们的男人养活，李卫国又不是她们孩子的亲爹，拉帮套的事情可不干。

　　 ……

　　 说起杨寡妇，也是一个苦命人。

　　 从十七岁第一次嫁人开始，到今年三十七岁，二十年光景，居然死了五个男人！

　　 平均四年死一个，而且每个男人都只留下一个闺女，连一个儿子都没生出来。

　　 一个寡妇带五个闺女，本来就已经很难嫁了，再加上克死五任丈夫的坏名声，就连娶不上媳妇的老光棍都不敢要她。

　　 老光棍想媳妇不假，更怕死是真的。

　　 就算占便宜，也不敢招惹杨寡妇。

　　 一旦被这娘们沾上，不说能不能养得起她和五个丫头，就是养活得起，也怕被活活克死！

　　 什么，这都是封建迷信，没有科学道理？

　　 对对对，你说得都对，你去娶杨寡妇吧，反正小娘们长得不赖！

　　 尽管如此，杨寡妇也不能把吃食带走。

　　 李卫国管她一个人的饭，就已经是变相给她家里省粮食了。

　　 不是李卫国冷血，是没有必要。

　　 这年头，只要有城市户口，几乎就不可能饿死，因为国家会给贫困补助。

　　 因此，城里人只有挨饿的，没有饿死的！

　　 当然，身强力壮，好吃懒做的大饭桶除外。

　　 国家财力有限，不可能养活全须全尾的健康人。

　　 就拿杨寡妇来说，一家六口人，除了她有劳动能力，可以打零工之外，剩下五个闺女都还是未成年。

　　 因此，她的五个闺女，每个月都有五块钱的贫困补助，直到十八岁，或者找到工作为止。

　　 这年头，四九城，如果有定量的话，一个人五块钱，基本已经能保证生活了，虽然生活条件很差，甚至还是会挨饿，却不可能饿死。

　　 有娄晓娥和小雨水监督，秦淮茹她们谁也不敢私藏饭菜。

　　 李卫国这小子邪门得很，谁也不敢触他的霉头。

　　 一旦惹恼了李卫国，丢了差事，非哭死不可！

　　 几个娘们的待遇，很快就传遍了全院。

　　 众禽一听就炸了，海量的情绪值铺天盖地，直奔李卫国而来。

　　 几个意思？

　　 李卫国不是说一套棉衣才给两斤棒子面吗，怎么还管饭？

　　 你倒是早说啊，早知道吃那么好，还有白薯当奖励，我们早就同意帮忙了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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